胆寒心惊。旋即，嘶吼声却戛然而止，众却觉身上一轻，方才那腥臭之气的的毒，竟无药自解！

祆教目、群侠主帅纷纷起身，各自捡了兵刃，凑在一处，与对方拉开的距离。却又对峙起来。

便是散落各处的百合卫子、竟也昏昏沉沉地爬起，仿佛做了一场噩梦。有的子发现自己衣衫凌，心中倒是将昏迷中所历之事、猜了个大概。她们平身份，便在长安各处酒肆中贩酒的胡姬，被酒客揩油、狎亵之事，却是数不胜数。此时也只是朱唇紧咬、默然起身，寻了刀剑，护在绣榻之前。

柳晓暮今受伤颇重，左臂几乎断掉，内息也消耗殆尽。她秀眉一凛，所余不多的元之气、登时聚在喉，催动“九韶八音功”，清喝道：“来犯之，滚下船去，姑姑饶你们不死！”

声音无形有质，仿佛在舱内起无数涟漪。

这涟漪打耳、钻心，登时令众气息一滞，心顿时涌起一阵抽搐之感。几个武艺稀松的凶和尚、恶道士，竟是脚步踉跄，难以站定，仿佛醉汉一般。

群侠主帅终于面色大变：这祆教圣姑好生厉害！受伤至此，竟还有如此雄浑的内息！倘或这音波功再凌厉几分，大伙儿只怕要心胆俱裂而亡。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先撤离此地、再从长计议！

方才虎妖那声绝望的嘶吼，想来不是已被灭杀，便是已逃之夭夭。群侠没了指望，自然不敢再留下来造次，果断拖着兵刃、互相搀扶，鱼贯出了舱室。

方才攻守之势逆转，曜护法本欲带冲杀。岂料圣姑一言而断，竟放这些“罪魁祸首”活着离开，他心自是有万般疑惑。

见群侠主帅顷刻逃了个净，他便立即转身、单膝跪下，拢手作焰道：“圣姑何故手下留？属下不解！”

动作虽然恭敬，言语却是质疑。若在往，这便是对圣姑不敬，须依教规责罚。

然而，柳晓暮却未动怒，只是苦笑道：“姑姑今，内外俱伤，并无把握将他们尽数留下。能吓退他们，自是最好。倘或定要死战到底，你们之中、便会有更多去陪赤水护法，此非姑姑所愿也！”

众护法、传教使、百合卫闻言，悉皆拜倒：“圣姑仁慈！卑下感念恩！”

方才强行催动“九韶八音功”，此刻气息已然虚浮，柳晓暮喘匀一气，接着吩咐道：“尔等既已恢复，速下舫船，接我教中兄弟上船，莫要漏下一。若还有阻拦，手下不必留！”

“玛古——！”

众齐齐应下，旋即各提兵刃、冲了出去。

舱室内，只剩下柳晓暮、圣小蛮，以及被虎妖踹伤了腑脏的天极护法。

便在这时，一团绛红的“物事”、自舱顶大中落下，眼见便要拍在木质楼板上。却见那邋遢壮汉，身形凭空闪出，将这团“物事”接下。

三定睛一看，却是方才飞剑斗虎的柳定臣。并且此，还是圣姑的兄长。

圣小蛮和天极护法正要行礼，却听圣姑轻声制止道：“他非我祆教之，不必多礼。”接着看向柳定臣道，“小道士如何了？”

柳定臣叹了气：“真是心外向啊！阿哥替你追杀虎妖、你不说关心下伤势，反而对一个外驱寒温暖。啧啧！心寒呐！”

“我、问、你！他、如、何、了……咳咳！”柳晓暮秀眉倒竖，用力一字一顿地道。说到最后，竟岔了气、猛烈咳嗽起来。

“好、好！阿哥不惹你生气。这小子福大命大，只是昏死过去。估计睡一觉就好啦！此间若是无事，阿哥便先走一步，耽误这半的买卖、可是不少银钱的进账呢！”

柳定臣晃了晃手中的杨朝夕。说罢，却已抛出鱼肠剑，准备踏剑而走。

却听柳晓暮憋着咳嗽，轻喝道：“等等！柳定臣，帮忙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稍待，还有桩小事须你出手。小蛮，去烹茶！”

柳定臣无奈，只好收了小剑，寻来半截月牙凳，大喇喇坐了下来。

“嘭！”外间舱门陡然被撞开，圣小蛮已从腰后摸出那连枷棍来，作势欲打。却见是一名百合卫，急奔至柳晓暮身前：

“圣姑！不妙了！那些游侠、兵卒、和尚、道士突然翻悔，要与我教不死不休。教中护法、传教使大们已困在船下……”

“去看看！”

不待这百合卫说完，柳晓暮已然起身，向舱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