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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想找个借
,去看看珊迪和米尔顿。
一如往昔,伫立在空旷平野上的菩提树和橡树的枝
织在一起,谁也不愿同谁分离。
沐鸢飞的眼框微湿,她的手轻轻地覆上这两棵死树的躯体,她的耳畔仿佛响起了珊迪爽朗的笑声,眼前出现了沉默却总是用满含
意的眼神望向自己妻子的米尔顿。
有些怀念了啊,以前的
子。
可惜死亡是不可逆转的。又或许可以,如果有那力量还在的话,以另一种方式……
“违背生命本能的事,还是不要做了罢。”
啊……
梅纳尔利耶夫。那家伙,看起来吊儿郎当的,说的话倒真是有几分道理。
沐鸢飞想起了记忆球里以妹妹希拉瑞莉身份而活的他。
哈,梅纳尔利耶夫,当时的我并不真正地懂得什么是失去至亲的痛。我只是本能的同
、怜悯以及为你流泪,谁能想到,现在……
泪水浸湿了她的面庞,这是这么多天看似平静后的第一次真
流露。
“梅纳尔利耶夫,你那么
美,谁能想,在病毒发作以后,变成了一堆什么也不是的灰烬呢?”
沐鸢飞掏出物品栏里的铲子,对着树的下部挖去,很快,一副蝴蝶标本显露出来。
她拿起标本框,小心吹去上面的尘土。
“泰贝莎。”
她轻轻唤出她的名字。
泰贝莎,这个外形可怖但是内心柔软的黑蜘蛛,一生渴望的是成为一只美丽的蝴蝶。
幸好啊,泰贝莎,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你化茧成蛹,终于振翅成了你想要的蝴蝶。
“不过我想说,你不是蝴蝶,还是蜘蛛的时候,就很美丽了。”
她放下它,紧接着又挖下去。
挖出了袋表。
“琪琪。”
又挖出了布偶娃娃。
“葛罗瑞亚。”
紧接着是银质的十字架。
“汤普森。你的老丈
弗罗尔倒是个有趣的小老
,他身上有好多秘密,但我已经没有心
去探索了。不过你放心,他现在应该已经收获了他的美好生活。因为在退出记忆球时,我写下的那个世界的命运是:所有
都获得幸福。”
沐鸢飞抽了抽鼻子。
“可惜,我们却……不说这些了。”
她继续挖下去。这次迎接她的是也是一个娃娃。
“多恩。如你所愿,和葛罗瑞亚一起变成娃娃了啊。”
再一铲子下去,带出了一个
掌大小的
瘪的
状物体。
“琳。
了可不怎么好看啊。哈哈。”
最后的最后,是一面镜子。沐鸢飞能从里面看到自己身影。
“马塞勒斯。”
她轻轻吐出了这个名字,她还记得,他倒下时对自己说——
“不要难过……意志……死亡,或许并不是终结……”
他艰难地微笑着,伸出手,似乎想要替她拭去最后的眼泪,可惜,还没有碰到,他的手便无力的垂下了。
“真的吗?”她叹出一
长长的气,“死亡,真的不是终结吗?”
沐鸢飞又重新把它们埋了回去。她早就知道了帕特里夏这小小的把戏。
“小
孩……果然还是小
孩啊……”
她无奈地笑笑。从一开始她就不打算追究她。
“所有
都在这里了,只有你,洛文德。”
她在树下坐下。
“消逝得无比彻底,什么也没给我留下。”
风在此刻吹起,像是什么远道而来的使者,它捧起沐鸢飞的脸,拉起她的手,捏着她的衣襟,像是要牵引她去什么地方似的。
她跟着它走着,风到了一个地方便停了。沐鸢飞往四周瞧去,一片黑黢黢的地面,她有些不敢放弃,低下来更仔细地搜索,皇天不负有心
,她终于看到了一束枯萎的植物——有很多或匍匐于地、或直指苍天的枝条,细瘦枯黄的叶子耷拉在上面。
她觉得都有些眼熟,用铲子小心向下挖去,不料想竟带出许多细小的已经成熟的种球来——
这是。
“
白桃之辉。”
沐鸢飞想笑,眼泪却滚下来。她再往前看去,更有着了不得的发现。原来面前的这一大片,竟都是已经枯萎留球的
白桃之辉。这里,是
白桃之辉的花海!
虽然花早就谢了,连叶子都枯萎了,一片衰亡之状,但谁能说这片花海已经死了呢?它的下面结着满满的种球,只待时机合适,来年,这里又将延续一片美丽的、生命的海洋。
“等会……”
衰亡……并没有死……来年……开花……
沐鸢飞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颤抖着捧起手中花朵的种球,跟着泪珠不停地夺眶而出,强烈而复杂的
感压得她一时说不出话,在沉睡的
白桃之辉的花海前,她无声地恸哭起来。
……
一直到睡觉前,帕特里夏发现沐鸢飞都还没回来。
她有点儿担心,去附近的区域仔细搜寻过一回,但没什么发现。她知道阿鸢一定是走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会不会迷路啊?”
她担忧着,却又相信沐鸢飞不会,但又不可避免地自我怀疑和猜忌着。终于,在她决定要往更远的地方去寻找的时候,沐鸢飞回来了,她看上去很是疲惫,一脸
神被耗尽,什么也不想在意的模样。饶是如此,她放下那个装满种球的小布袋时,还是很注意地放在了一个平坦的地方。
“你回来了。”帕特里夏赶忙迎上去,她抽出椅子让沐鸢飞坐下,又倒了一杯水给她。
“这是你带来的吗?你找到新的种子了?”
“嗯。”
帕特里夏小心地打开布
袋,轻轻地从里面捏出几粒种球。
“这是什么?”
“……一种
花。
们通常会叫它们为三叶
,事实上,三叶
应当指的是另一种三片叶子的植物,其名为白车轴
。”沐鸢飞喝了一
水,“而这种,叫做酢浆
。如果你咬上一
它的叶子,你会尝到一种酸酸的味道,酢浆,就是酸浆的意思。”
“哦……那这种会长出三个叶子,然后味道尝起来如同酸浆,是吗?”
“这种……酸不酸我倒不知道,但它不是三个叶子的,不过它也是酢浆
的一种。”
沐鸢飞凝望着那小小的种球。
“它有个动听的名字,叫做
白桃之辉。”
“
白桃……之辉?”
“嗯。它的花很漂亮,不知道现在是不是种植的季节……”
哦。
沐鸢飞突然想起来。
现在已经没有季节之分了。
“以前,我都是等着天气凉下去,这些种球自己就会冒出芽来,告诉你,它们可以种了。现在的话……我们就直接种吧。”
“好哦。”
“对了,帕特里夏。我今天还发现了一片由
白桃之辉组成的花海。”
“真的吗?”帕特里夏惊喜地呼叫出来,她从沐鸢飞说这种花很美丽时,就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