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殷乐的视下，老和尚心不甘不愿地拿起铜板，再拨弄几下，面上一片惊异之色。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姑娘的官运，中间会有不少劫数，可若是这些劫数都避开了，那姑娘前途不可限量。”他说，说罢瞧着那面色如常的娘子，心说这位娘子走的不是寻常路啊。

殷乐心里有数，转而示意那老和尚算另一个。

老和尚刚捻起拈花指，就眉一皱。刚打算开，便听殷乐道；“我没别的要求，我就想看看他这辈子有什么劫难，能活到多少岁。”

这还叫没什么要求？老和尚瞪了她一眼，凝神算了算，叹了气：“姑娘给我的，实乃薄命之，若是命轨未改，他活不过二十八岁。”

殷乐轻轻一笑：“算得还算准，不知他这命，可能改变？”

老和尚收起金子，转而又恢复了高莫测的笑容：“施主，那位施主改命的契机，是在泰元三年。”

殷乐脸色微变，刚打算再说什么，却看见老和尚严肃地摇了摇，将铜钱收好。

天机不可泄露，而他为了看戏，不对，为了关照这位施主，已经透露了过多的天机。

殷乐吸一气：“我不信命。”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不论你信，还是不信，这世间便是这般道理。”老和尚笑道。

“命都是可以改的。”殷乐从蒲团上站起，“不论是我的命，还是殷家的命，都可以改，我再加一个，也无非不可。”

“那你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老和尚问。

“找一种可能罢了。”殷乐回答。

老和尚笑而不语，看着殷乐挺直身子离开禅房，才一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扣着的膝盖。

这种蹊跷之事，有时用尽一切办法却徒劳无功，但有时却差阳错，搞不好什么时候就抓住了机会。

可他怎么能说呢？他要是说出去了，接下来还有什么故事可讲？

老和尚摇晃脑，把金子塞进袋里，蹦跶着出了昭德寺。

刚走出去没几步，他立刻高举双手一步步退了回来：“这位施主，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成化师傅，我来寻你，是想你征询卜卦之事。”宋玉独自一，撑着竹杖，对老和尚说。

老和尚心里一突，自己审视这那高瘦的男子：“施主有所不知，老衲一天只算一次命，前不久，刚有专程来找我。眼下，怕是施主难以如愿了。”

“师傅所言甚是。”宋玉点了点，“可我听师傅走路时，袋中有金石之声，想必师傅手中的功德，必能抵消接连卜卦的反噬。”

“想来，我今来，正好能赶上师傅最后一次卜卦。”

老和尚忍不住翻白眼，这些，怎么一个比一个鬼？前一个小娘子好歹给钱，这位，是揪着他打算吃白食了。

他咳了两声：“施主算什么东西？”

“我想知道。”宋玉的嗓音略有些沙哑，“我因何而失明。”

老和尚了然地看了他一眼，小伙子挺有自知之明啊，知道问太奥的没戏，脆挑浅显的问。

“因一个。”他回答，此后，他打定主意，仿佛修了闭禅一样打死不再说话。

出家慈悲为怀，该吱声就吱声，可说太多了，自己这张嘴就该打了。

这个回答连宋玉都没想到，他蹙眉思考片刻，终是缓缓摇了摇。

他身边没有来路不明的，更不知道从何查起。原本来，他还以为能有新的突，如今看来，只是徒劳。

……

……

“殷明渠已招供，扬州水师和陆师亦训练有素，秦王和白崇一方面搜捕张圭，另一方面也在专注剿匪。”

“约莫两月之后，皇上的圣旨就会下来。等扬州诸事尘埃落定之后，我会随秦王去长安。”

今休假结束，殷乐亦回到了取意堂，她捧着书卷，听见宋玉说道、

殷乐放下书卷，眸中的惊讶被很快压住。她略略权衡片刻，说：“学生会在这些天尽快处理殷家二房，待秦王动身时，学生想和夫子一同前往，不知夫子可否应允？”

扬州诸事办妥后，她该去长安了。

宋玉的手指在唇间勾起，沉思了片刻，微微点：“好，等到你将自家事尽数处理，你若是想法不变，我便替你向秦王提议。若是中间遇到什么困难，你可与我说。”

殷乐低答应，心里已经大致勾画出了她即将去做的事。

第一件事，便是找到祖母。

“祖母。”殷乐笑着示意揽翠递上纸张，“孙这六个月办成的事儿，都记录在卷轴上。不论经商、习文、练武、帮朝廷做事、结豪侠，玉儿都略有涉猎。祖母觉得，玉儿做的可还好？”

当年她来到扬州时，第一件事便是找了老夫，向她说了自己的抱负。老夫虽然替她寻了取意堂，却与她定下了六月之约。

从去年七月到今年正月，刚刚好好六个月。

姚老夫虽然在外听到许多风言风语，但第一次见到殷乐承认了这么多事，还将这些事儿写下来给她，她依然吃惊不小。

“玉儿可真是有本事。”她喃喃自语，随后对上殷乐一双柔和的眸子，心莫名一动，“可玉儿将殷明渠给了秦王，可曾想过二房太太和小姐后的处境？”

“祖母，玉儿都想好了。”殷乐回答，“见过祖母之后，玉儿回去找二婶，与她商讨后的事，祖母大可放心。”

姚老夫无力一笑，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有什么放在心尖上的东西要消失了一样：“若我说你让我满意，你接下来将会如何？”

“玉儿将会同秦王一起，离开殷府，前往长安。”殷乐说，她避开老夫眼中的不舍，“那时，祖母可写信给父亲，就说我不愿出嫁，临时出逃。”

反正，她上辈子已经逃过一次了。那次她父亲抓了三年才抓住她，想必能力堪忧。

老夫撑着拐杖，凝视着殷乐。最终无奈笑道：“玉丫，过来，祖母抱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