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来了。

孩坐在位置上，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徐向阳默默地注视着她，发现好友的表有些沉，不知道是否是联想起了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直到身旁的那几个生端着餐盘站起，离开桌子后，林星洁才沉声开。

“……真叫生气。”

她说。

“明明一点根据都没有，却能讲得那么欢，不知道这群在想些什么。”

“的确如此。”

徐向阳点点。

所谓的“流言蜚语”，是一种太容易被说出、太容易传播开来，又太容易对当事造成伤害的话语。

或许说话的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以为只是一句无心的话、一声凑热闹的随声附和，却在不知不觉间成了帮凶。

更何况，有的传言是所言非虚，有的传言则完全是空来风，这次显然就是后者。

无论别说得如何有鼻子有眼，他们身为当事，那天和竺清月呆在一块儿，自然很清楚不是这么一回事，所以才会感到如此生气。

“竺清月会不会就是因为要处理这件事，才没有时间和我们说话？或者说，是担心给我们惹麻烦？”

“那就不知道了。但是……”徐向阳对竺清月的格还不能说完全理解，他想了想之后回答道，“她确实有可能会这样认为。”

“那，这事儿我们肯定要管，对吧？”

林星洁眨了眨眼，瞳孔中流露出期待已久的雀跃。

“当然。”

徐向阳一脸严肃地说道。

“而且，这事儿肯定是有在刻意编造，目的就是为了针对竺清月……”

那天的回忆在他的脑海闪过。

“啊，我说不定知道是谁了。”

“你知道了？那要不直接对他动手？”

长发姑娘做出一个龇牙咧嘴的表。

“不，没这个必要。”徐向阳摇摇，“待会儿我要回教室一趟，准备点东西，到时候直接过去吧。”

“很好！”

林星洁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兴冲冲准备离开。

“等等。”

徐向阳有点无奈地叫住了她。

“你肚子不饿吗？先把饭吃了吧，再不吃都要冷了。”

“不饿！为了正义事业，拯救即将陷名誉危机的少，我一个忍饥挨饿又算得了什么！”

……话是这样说，结果林星洁还是乖乖地坐了下来。

虽然十五中食堂的菜还是老样子，绝对称不上好吃，否则也不会有学生老是跑到外面去吃，甚至愿意拿小卖部里的饼面包之类的对付过去。

但对于上了一天课，饥肠辘辘的年轻们来说，还是相当有诱惑力的。

以前的林星洁经常逃课，到处闲逛，找地方睡懒觉发呆，现在都只能每天在教室里乖乖听讲，力消耗不可与往相提并论。只见她运筷如飞，将碗里的荤菜全都挑得一二净放嘴里，很快嘴唇边就沾上了饭粒。

徐向阳自然不甘示弱，仰起脖子将碗里的紫菜蛋汤一饮而尽，然后对着餐盘埋猛，气势完全不弱于他在刷题时所表现出的全神贯注。

两就像是在比赛谁先吃完。

其实，正如之前所说，早一点吃完晚一点吃完根本无所谓，不过所谓的朋友，就是只要呆在一块儿，就连做这种无聊透顶的事时都会兴致勃勃。

*

与此同时。

高二五班内的气氛却很是凝重。

本来距离午自习还有一段时间，班里的还没来齐，而且留下来的主要以生为主。

梳着麻花辫的高大姑娘坐在桌子上，和身边的同伴们有说有笑，看到走进教室的竺清月，还热地朝她打了个招呼。

然后，孙小芳发现一向态度温和，对谁都很有礼貌的班长同学，这次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回应自己。

她没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而是自顾自地朝自己走了过来。

孙小芳的朋友们全都注意到了竺清月的到来，也都或多或少意识到了况有点不太对劲。她们下意识都闭上了嘴，不再继续聊天。

午后的教室，变得有些安静，只有风吹过窗外玉兰树枝叶轻颤的回响，与从远方传来变得模糊不清的声喧嚣。

教室里的其他学生，同样将好奇的视线朝这边投来。

竺清月步伐不紧不慢地走到孙小芳面前。

孙小芳的表微微僵硬。

其实，她们两的关系一直很好。

尽管竺清月和五班学生的关系都不错，但相较而言还是有亲疏远近的区别：

比方说学习小组的成员们，可以看作是和竺清月走得最近的几个，换种说法，就是她的朋友。

但谁都不清楚的是，孙小芳的心底处，一直对她的这位朋友，怀有某种敬畏的绪……以至于现在的她，竟然有一种不敢直视对方的感觉。

孙小芳看得很清楚，当竺清月望向自己时，孩的神态和眼神中并没有多少负面绪，她的目光依然清澈得就像一泓潋滟的湖水。

但不知为何，孙小芳还是下意识低垂下了脑袋。

“小芳，关于那天我在补习学校和别约会的流言，可以到此为止了吗？”

竺清月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声音中却透着不容置疑。

“我就不需要你的道歉了，但是还请老师没来之前，在全班面前澄清事实吧。”

此言一出，教室里顿时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