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只有这个词才能形容孩们所具备的力量、和她们战斗时的身姿。

抬手间大地震颤、空气轰鸣，看似狰狞恐怖的怪物们便像稻般哗啦啦地倒下去，或是像提线玩偶般被肆意地弄——

如此强大、强大到令着迷。

纵然有一天，这世上的灵能力者与灵媒变得多如繁星，他都不觉得会有多少能像她们这样潇洒。

“以你和星洁的能力，就算单打独斗都够夸张了；如果能联合起来的话，这世上就没有你们俩解决不了的事。”

他的吻十分坚定。

“是啊，如果只是我和星洁的话……”

竺清月的话顿了一下，语气幽幽说道：

“——可是，向阳你又该怎么办？”

徐向阳愣住了。

在听到这个问题的瞬间，他的脑袋突然闷了一下，像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能呆呆地看着对方。

而班长大的尖锐话语却并没有因此停止。

“我听你说了那些关于超自然的常识后就发现了。向阳只是通灵者吧？如果不是灵媒的话，可能连像他们这样的队伍都进不去。”

徐向阳的心脏开始怦怦直跳。

额上流淌着冷汗，嘴唇也变得。

“……可能是这样。但规矩不是一成不变的，我和他不一样，他们会知道这一点的。”

“嗯，我觉得一般的灵媒都不是你的对手呢。”

孩从善如流地点点，她的脸上和往一样带着淡淡的、柔和的笑，只是从唇齿间吐出的话语，却锋利地像一把刀，戳了自欺欺的幻象，正中内心那始终盘桓在少年过往思绪底下的隐忧。

“——但是，和我和星洁相比，差得实在有点远。你不这样觉得吗？”

“……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

徐向阳盯着对方。他不知道自己的脸是不是红了，只听到声音沙哑。

“对不起，我的话可能让你有点不舒服了。”

竺清月叹了气。

“我只是……只是在责怪自己罢了。”

“什么？”

“我从刚才开始就在想，你就不该进到这栋屋子里来……不，是我不该把你卷到这种危险之中。”

“我一直在担心你的安全，向阳。”孩的眉眼低垂，睫毛像蝶翼般不安地颤抖着，“对方想用邪灵搞特殊袭击的话，我当然无所谓，但万一你要是出什么事的话……”

“你是说，要是换成星洁，你就不用像现在这样瞻前顾后、忧心忡忡了，是吗？”

徐向阳苦笑。

竺清月没有回答，但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却依旧说明了答案。

“我是想要保护你，向阳。”

她的声音温柔缱绻，沁心底，让忍不住去相信这些话都是发自内心的关怀。

但正因为如此——

徐向阳低下脑袋，陷异常长久的沉默，过了很久都没能回答。

“清月，有一天……或许只是一种可能而已，但你真的会对我说出这种话吗？”

好一会儿后，他才慢慢开。语气像是在轻声喃喃，不像是对说，更像是对自己说。

对方笑了起来。

“奇怪的问题，我现在不就是在说这个问题吗？”

“不不不，你不该说这种话，你不会说。因为你很擅长了解别内心处的想法，又把我当作朋友……”

徐向阳用手敲着自己的太阳，轻声叹息。

“但是，这不妨碍我会这样想。”

所以，终究与别如何看待自己没关系，真正的问题在他身上。

明明知道有些事不过是自己的死矫，却还是忍不住去想。

他眼中的孩儿们越耀眼，在他心底投下的暗影就越会越加扩大。

真是个大白痴！他真想这样痛骂自己。

如果要说哪里还算幸运的话，那就是他早早察觉到了这一点。

徐向阳一直在有意回避去考虑这方面的话题，这种思考方式实在是太过于习惯，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这个隐患。

直到与孟正的那场谈话为止。

徐向阳不喜欢那个男，但他的确很感谢对方，不止是因为他教授了自己关于超自然世界的知识，还让他察觉到了某些不得不面对的事。

他必须放下这个年纪敏感又骄傲的自尊心，坦率地去面对。

相比起班长大要求他诚实地去对待星洁的感，徐向阳甚至认为这件事才更重要。

“——清月，我……我很喜欢你。”

他说。

这种话，是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说的出的。

有些话一直憋在心底，却又耻于开。

一个长得一模一样、却又不是真的假象，可谓最完美的倾诉对象。

而即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感到害臊，下意识加快了语速。

“当然，不是那方面的意思！只是，我听星洁说过，你将我当作是值得尊敬的对象。我听在到这件事的时候，真的很高兴。因为说这话的，本来应该是我，我才是一直把你当成是学习和追赶的目标。”

“以前是为了成绩，现在的话，则是为了……”

面前的“竺清月”似乎又说了些什么。但徐向阳没有再去听、去看。

他没有察觉到邪灵的气息，恐怕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仅仅是个幻象。

他脆闭上了眼睛，只顾着说自己的话。

“我觉得我很幸运，能认识你和星洁。对于从来没有到过朋友的我来说，有你们陪伴的子简直像是在做梦一样。”

“可我渐渐觉得，光是像现在这样三个在一起，还不够。我还不满足。我想要让彼此间的距离变得更近。和你，和星洁……”

“我希望能堂堂正正地站在你们身边。”

不止是男之，不止是恋。和她们的关系，一定要比那些更为重要——

少年的脑海里曾经模模糊糊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每当他想要去触碰的时候，却又轻飘飘地从手指缝里溜走了。

而这一次，他会试着去抓在手里。

“所以，我决定要试试看。可能会有点危险，但这就是我想做的事……”

……

在那之后，徐向阳一直碎碎叨叨地说着话。不知道过去多久，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坐在扶手上的班长大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下意识扭过去，发现竺清月正站在不远处的走廊上，她双手环胸，倚靠着墙壁，静静俯瞰着自己。

少的面庞隐藏在黑暗中，让看不清她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