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我留在家里好了。午饭我会帮着准备的。”

“真的啊？太好了！”

没有理睬举起双手欢呼、完全没个大样的李青莲，徐向阳有些担忧地问道：

“你没关系吗？”

“好啦，我没事。你快去吧。”

林星洁朝他挥了挥手，不耐烦地示意他赶快离开。

“别让清月等太久了。”

“这……你认真的？”

见朋友毫不在意地提起敌的名字，徐向阳心中的疑窦自然不会就此打消，忍不住又重复了一遍。

“总不能把她一个丢在那里。当然，最重要的是，你昨天已经答应过我了。”

她看向自己，瞳孔中流露的是毫无保留的信赖。

“我愿意相信你。”

*

从家里出发，公车坐了四站，问了路边的警，徐向阳独自一抵达了约定地点。

“这里就是中心图书馆啊。”

徐向阳抬起，望着楼顶上着的五星红旗正在迎风飘扬。这是一栋共有三栋楼挨在一起的建筑物，最高的那栋有五层，外墙呈圆弧状，占地面积颇大，感觉更像是一座规模庞大的体育场。

图书馆的样子造得非常气派，听说是一位海外华侨富翁斥资修建，和这个年代普遍能见到的建筑风格相比，有种更加国际化的感觉。

见到这派，徐向阳对于班长大中“汗牛充栋的藏书量”的期待值更高了几分。

自从搬到这座城市以来，他还一次都没来过这里，他现在甚至在为此感到后悔。

不过，高中阶段的学业的确太忙碌了，主要还是因为没有空余时间。如果说他在还是小学生的时候就搬到了锦江市，肯定天天跑这儿来……

“早上好。”

耳边传来一个熟悉而愉快的招呼声。

徐向阳转过去，看到不远处的花坛边上，手里挽着一个提袋的竺清月正笑呵呵地看着自己。他注意到，还有几个经过附近的路正不由自主地将视线投向她。

漆黑色的纱裙衬托出孩的玲珑曲线，本就艳丽的脸庞看起来更有种成熟的感觉，裙摆下方是黑色裤袜，勾勒出浑圆修长的大腿廓；再往下是一双黑得发亮的小皮鞋。

她身上整套打扮的主色调都是如夜的漆黑，不知为何让他联想到了恐怖电影里的感美艳的吸血鬼。

班长大每次出门都会心打扮，每一次都会给以惊艳的感觉，但今天这次绝对是最吸引眼球的。

徐向阳咽了唾沫，眉毛却不自觉皱起。

“你这打扮一点儿都不像是学生……”

在他的印象中，其实像黑丝袜之类的打扮从几年前开始就一直很流行，但是后来却不可避免地被打上“感”、“风尘”的标签，难怪会吸引别的目光。

而像班长大这样的年轻孩子堂而皇之地穿出来，就更令难以想象了，属于要是被学校里的见到，绝对会大跌眼镜的程度。

“到现在还说这种话？”

她本倒是一点儿都不在意，朝他摇了摇手指。

“告诉你一件事吧，衣服和年龄或者别的固有观念无关，只看穿衣服的自身能不能驾驭得住。”

竺清月在说这话的同时，目光向四周逡巡。

“咦，星洁没有来？”

“上来就问她啊。”徐向阳笑了笑，“我还以为你是约我来的。”

“我当然是约你。但她不可能不跟过来啊……”

竺清月嘟起了嘴。她的唇瓣上明显涂了比平更鲜艳的红，在阳光下闪烁着湿润诱的光泽。

“——就不怕男朋友跟我跑了？”

说这话的时候，那双明媚眼眸正牢牢盯着男生看，她的视线里饱含炽热的暧昧。

徐向阳忍不住偏过去，他有点受不了对方这种将自身的感展露无遗地极具侵略和进攻型的态度。不过，就算自己劝了也没用吧……想到这里，他用若有所指的话语作为试探。

“……星洁说，她觉得就算是在与你成为敌以后，还是很喜欢和你呆在一起的感觉。你不觉得这很厉害吗？这份胸襟可不是谁都能有的，而且，这更说明她真的很重视和你之间的关系。”

“呵呵，是啊。我们俩的相果然很好，简直是天生的朋友。如你所说，就算我们成了敌，我们间的友都并未因此断绝。我对此感到很高兴，但——”

竺清月的语气里像是有一半是开玩笑，剩下那一半却很认真。

“男还是要抢的。”

……你看，果然是这样吧。

徐向阳无奈地摇了摇，不再开。

*

两一起走大门。

馆内的面积如他想象得一般广阔。

他们先去的是最靠近门的外借室，一排排高大的金属书架一直延伸到顶上，每一层都堆满了书籍。

走其中的感觉，就好像踏了书的森林或是宫殿。

室内的客不算缺，书架中央来往，不过会来这儿的素养好像都不错，愿意遵守规矩，每个都保持着安静，不得不说话时则都轻声细语。

……就像星洁说得那样，在这种环境下，班长大就算真打着什么坏主意，应该也不好意思做吧？

“有想看的吗？”

“自己挑吧。我在阅读区那边等你。”

简短的流后，两暂时分开。

先要去借阅台那里去领一个牌子，挑中某本书后，要先用牌子填补空缺，才能将书拿走。

十几分钟后，徐向阳挑了一本侦探小说，走到位于阅读区最内侧的那张桌子前，在班长大对面坐下，将书包里的作业本和杯子一一取出来。

他将书本放在一边，准备等待会儿作业写累了，休息的时候再看。

而班长大则是选择了先看书。

徐向阳发了一会儿呆，还是忍不住望向正端坐在桌对面的椅子上，这位双手捧着摊开的书本，聚会神阅读着的短发姑娘。

灿烂阳光自一侧的玻璃窗户投进来，孩的黑发雪肌被涂抹上一层淡淡的金辉，简直像是古典油画上的缪斯神那般美到不可方物。

被这静态一幕所带来的巨大美感震慑的他，好不容易才收敛心神，徐向阳嘲笑着自身的意志薄弱。家只是在安安分分看书而已，产生坏心思的明明是自己吧？

……

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在沉浸于学习之中的徐向阳，突然觉得自己的膝盖像是被什么东西擦碰了一下。

他低一看，发现坐在对面的竺清月不知何时起已经脱掉了小皮鞋，一双包裹在黑丝袜里的丰腴双腿搭在桌子底下，纤足不安分地摇来晃去，其中一只的脚趾正好碰到了他的大腿。

徐向阳忍不住抬起，发现班长大还在那儿聚会神地念书，似乎对此浑然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