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水下光影浮动。

水下的石牛似乎做了个轻微颔首动作。

哞！

它回再看一眼晋安，身子逐渐沉幽暗的水河下，驮棺带着老道士朝天福地外离开。

直到石牛彻底在眼前消失，老道士不在身边，晋安内心压抑许久的悲伤，终于再也无法压制的眼眶通红。

道袍揉了揉通红两眼，来不及感伤，晋安朝面前的蛤蟆大仙的躬身一拜。

“前辈，我有一徒儿，名削剑，我们白天遭逢大难，师徒分开…生死未知，不知前辈可否知道我徒儿下落，载我一程？”

“我这个徒儿，蛤蟆大仙应该还有印象，上次蛤蟆大仙就带我成功找到了徒儿削剑。”

晋安上次登上蛤蟆大仙的船，也是找削剑。

这次登船，依旧是找削剑。

但这次的削剑却是生死未知。

他不管如何。

都要找回削剑。

不管是生，还是死，总要活要见死要见尸，五脏道观少了任何一个都不行。

晋安也不管蛤蟆大仙是否还记得削剑，他再次详细描述削剑五官，同时还描述了水神娘娘五官。

晋安依旧维持躬身低姿势，态度诚恳又坚决，他无论如何也要找齐五脏道观所有。

没有回应。

没有声音。

雨夜里，船儿摇摇晃晃，刺黑暗，在那位只剩半具残躯的老者掌舵下，小船在黑暗中越来越快，身边一切光影在飞快倒退。

“谢谢前辈。”

晋安朝看着吓，一直不说话的蛤蟆大仙感激拜谢。

此时的背后，那惊惧巨响还在持续，仿佛魔神大战，惊天动地，晋安强行按压住数次转的好奇心。

直到声音没那么振聋发聩后，他才悄悄转看一眼身后，但这时的他已经离身后神山很远，除了只看到天际尽有紫气与鬼云在天上轰击碰撞，其它什么都没有看到。

而就在晋安回看向身后时。

嗥！

怨怒咆哮震天，仿佛是之前看到的鬼云巨大影子，已经知道晋安和老道士逃离，它吼声震耳欲聋，凶恶滔天。

……

晋安赶紧转回，再不敢往身后看。

此时的他们，早已经出了阳紊区域，四周再次飘起薄薄白雾。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晋安看到熟悉的河庄，从眼前过去，蛤蟆大仙沉默不言掌舵，并未停留的继续往前行驶时，晋安这才惊觉，他，好像在原路返回？

直到，一开始他第一次待的那座神殿出现眼前，神殿前他亲手立起的墓碑还在，他先是一怔，随后惊喜：“前辈，您是说，削剑和水神娘娘都已经安全离开天福地吗？”

但是道冠裂，披散发的老者依旧沉默不言，只有那件残染血道依旧在寒风里飘飞，残缺道袍里只剩下胸骨以上身躯。

小船一直悬停在河面上。

晋安踌躇。

有些拿捏不住蛤蟆大仙意思。

但随着顶乌云渐渐有些放明，即将要天亮，他清楚，他必须得下船了。

“多谢前辈载我一程。”

“前辈已经告知我答案，我徒儿已经安全出了天福地，只是前辈因为一些原因，不能离开这里。”

“前辈可否告知如何才能帮助您，还有之前那位紫气前辈，离开这个坟牢笼？”

晋安弓身拜谢之时，试探看一眼对方，但对方就仿佛是一具不会说话，没有保留神智的死执念，依旧一动不动，沉默不说话。

他再次拜谢，道了句前辈保重，然后纵身跃上岸。

而就在他上岸的刹那，身体被白雾笼罩，白雾里传来吸力，他没有去抵抗，已经瞬间消失在原地。

……

……

天福地半个月，外才刚过去半天。

只是外界是正午时分。

武州府。

府城。

当晋安重回府城时，他发现出来的位置有些偏差，居然不在五脏道观内，此时府城内涝，但顶晴空万里，第九幅预言壁画上的大雨磅礴，洪水滔天，浮尸千里的惨状还没出现。

全城最高地的白龙寺，虽然寺门大开，寺院内，上山的石阶，都挤满了，但慧真法师依旧在佛祖神像里未出来，佛祖神像也还没显灵。

似乎。

一切都还来得及。

只不过，为什么天福地里刚清晨，外却已经是正午？当晋安救出被杂物堵住屋门，无法及时逃出来的一家老少，询问时间后才得知，天福地半月，外半天，距离邑江大水淹进府城还不到半个小时。

府城被水淹没，地上没法走了，归心似箭的晋安，只得走屋顶快速赶往五脏道观，沿途听到许多哭声，也见到许多百姓在自救。

看着府城内的惨状，晋安心沉重，一路上他能帮就帮，能救就救，不忍心看着那些无辜百姓受灾。

顺手还杀死几个发不义之财的恶棍、蟊贼，世当用重典，不是讲心慈手软的时候。

当他终于赶到五脏道观时，却看到五脏道观的门被撬开，五脏道观里的那傻羊不见了。

最后他是在五脏道观对面找到的山羊，是棺材铺老板见府城被水淹，五脏道观一直无出来，于是不放心的带着街坊邻居，们撬开大门，救出了山羊。

“林叔，你有没有看到削剑或老道士从观里出来？”晋安目光急切又期盼的看着林叔。

棺材铺老板疑惑道：“他们不是跟晋安小道长你在一起吗？我们进道观时，只看到你养在观里的那山羊，并没有看到其他。”

他是聪明，注意到晋安脸色不对，脸色严肃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老道士还没回来，晋安在心里着急：“是因为老道还没上岸？还是因为老道已经进城，但还没赶回五脏道观？”

晋安没有时间跟林叔解释太多，他着急说起另一件迫在眉睫的大事：“林叔，你快带街坊邻居们赶紧出城，洪水还没结束，等下还有更大洪水要来，你带大家往城外的山上跑，哪里高就往哪里跑！快！越快越好！让大家带上必要的钱粮就行，其它东西该丢就丢掉，不然就要来不及了！”

“我去府衙找府尹大，赶紧让全城百姓都撤出城池！如果老道士或削剑回来，你让他们跟大家待在一起，我办完事就会回来找你们汇合！”

晋安语速焦急，林叔还来不及开问原因，晋安已经前往府衙方向。

其实这个时候，晋安找李缺那个大胖子或许才是更好选择，因为李胖子认识府尹大和都尉将军，也认识城里不少的富贾商。但是，现在暂时找不到李胖子影，他必须争分夺秒救更多，于是直奔府衙找府尹大。

好在晋安来过府衙几次，府衙门外剑拔弩张戒备的十来名外衙役与捕里，有几个认识他，当他说明来意后，却被告知府尹大并不在府衙里，而是在码那边的城墙城楼上视察水灾。

时间紧迫，晋安只得再次折返身子，往城楼方向赶去。

“晋安道长！你怎么也来了！”

想不到李缺那个大胖子也在城楼上，连都尉也在，李胖子和都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