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波这个时候，已经陷了的矛盾之中。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赵鑫磊的供词，从法律依据上来说，和司老大根本扯不上任何系。

所有的事，都是孙耀辉在指使他做。包括赌场在内，他接受的所有指示，都是孙耀辉下达给他的。

根据他这个供述，胡波只能申请逮捕孙耀辉。

像孙耀辉这种级别的混混，都是些久经沙场的亡命之徒，不是一般老百姓。他们对司法系统了如指掌，即便把孙耀辉抓来，没有证据，他也会什么都承认，甚至是反咬一，说赵鑫磊诬陷他。

就算胡波在以后的调查中，掌握了赵鑫磊和孙耀辉之间从属关系的确切证据，孙耀辉也不会把司老大给招出来。

高崎那个通事故，没有死，孙耀辉就不会被判死刑。没有死亡威胁，他才不会买胡波的账。只要他不供司老大，他就有希望。

这案子，顶多判他个十五年。有司老大在外面关照着，他在监狱里也受不了罪，甚至会活的很舒服。过了不许保释的期限，司老大是完全有能力把孙耀辉给保释出来的，到时候他该什么还什么。

就算让高崎去活动一下，判他个死缓，结果还是一样。监狱是关不住这些有钱有势之的。

所以，这时候抓孙耀辉，等于是告诉司老大，让他斩断所有胡波需要的线索，明明知道这事是司老大才是背后的主谋，也拿他毫无办法。

这时候的胡波，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和无力了。讲求证据和正义的，他们这一代警察拼命维护，为之甘愿牺牲的司法系统，也不是那么完美，还是存在漏，可以让司老大这种钻。

这要是放在十年以前，别说十年，就是五年以前，他都能有办法让孙耀辉把肚子里知道的东西，吐个净净。

可那样的办法，正是他们这一代警察不愿意看到的，那会制造更多的冤案。

不放过一个坏，不冤枉一个好，实在是过于理想化了。

思虑再三，胡波决定，不急于惊动孙耀辉，还是从掌握证据手。

他从队里挑选兵强将，组成一个侦小组，分几个方面，进行调查和证据收集工作。

一个方面，要重新调查司老大的历史，以及他和四大金刚之间的关系，看这些历史里面，有没有可能找到与本案有关的相关线索。

另一个方面，暗中侦查与司老大和四大金刚有关联的所有生意。

从赵鑫磊的供述上，已经可以得出基本结论。司老大的生意，绝对不是仅仅只有一个盛世大舞台。按照高崎的说法，他那个盛世大舞台，早就不敷出了。

赵鑫磊的供述，则解决了胡波心中的疑惑。既然盛世大舞台并不挣钱，司老大的钱又是哪里来的呢？

原来，这家伙手底下，还有不少像赵鑫磊的地下赌场这样的，暗黑的生意。原先这些生意是老二刘小军管着。刘小军被房宽明杀死之后，这些生意就到了老大孙耀辉手里。

调查清楚这些生意，将来逮捕孙耀辉，审讯他的时候，可以用来做为击垮他的证据。同时，从这些生意当中，生意负责，也就是表面上的老板，和孙耀辉之间的联系上，看有没有可能，找到司老大的漏，从而证明这些生意都是他的？

给侦查小组分派了任务，他则没事儿就把赵鑫磊弄过来，和他聊天，让他讲自己的成长历程，和司老大之间的关系，想起什么讲什么。

他是想从赵鑫磊讲述当中，发现什么可以利用的线索。只是，这个希望有些过于渺茫了。

另外，有时间的时候，他还会去找高崎。高崎属于老江湖，知道不少司老大的秘密。兴许他可以从这些秘密里，得到什么启示。

还有一个他好奇的事，就是高崎是如何让赵鑫磊心甘愿招供的？

靠刑讯供？这个不可能。那天赵鑫磊也就是脸上有点肿，其他地方都好好的。像他这种整天打架斗狠的硬汉，那个根本就不算伤。

高崎整天担心着陶洁的安危，公司里的事也不少，哪有时间跟他瞎胡扯？

过年之后，他还想筹划他心里的那个小商品批发城。

他不是没心没肺，媳那样了还有心思琢磨着怎么挣钱。是他过于有心有肺了，知道自己处在这个地位上，不去做些什么，良心是过不去的。

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没有在一个老工业城市生活过的，是无法理解的。

国营企业不行了，工下了岗可以去私企或者乡镇企业打工嘛，再不济去城里饭馆给家刷盘子，商店里做服务员，或者去些力气活，怎么还不能养活自己？

这就是这些没经历过的，那些幼稚的想法了。

试想，在一个靠老旧工业发展起来的城市里，到处都是老旧的工厂，一个工厂动辄上千，像唐城量具这样的大型企业，最辉煌的时候上万。

突然有一天，这些工厂都不行了，大部分工都没了工作。这得有多少？那时候城市的第三产业还处于雏形阶段，周边的乡镇企业和私企，规模有限，多是十几个或者两三个的小作坊，又能消化吸收多少？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都不到啊！

剩下的呢，怎么办？

高崎的海鲜市场就在唐城量具的工房里，就在工宿舍区附近。他每天到这里来，亲眼看到的和亲耳听到的，悲伤的事，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他有这个能力，他不能忍心就这么看着，他得想法让这些都有一个养家糊的工作，男再不因为养不起家小而痛心疾首，再不因为吃饱肚子而抛家舍业，背井离乡，去做那些见不得的勾当。

孙继超为什么放着高崎给他的高薪不要，偏要回到那个明知没得救的工厂里去？因为他和高崎现在的想法一样，他得让那些曾经和他在一起摸爬滚打了许多年的工友们，都吃上饭。

先不管什么幸福生活，能让他们生活下去，就是他最大的愿望。

可是，指望孙继超的办法，尽量去延缓老旧工厂倒闭的时间，显然是不行的。

社会要发展，吃上饭的手段也得发展，搞工业已经不是一条唯一的出路了。因为老旧的工业再也无法盈利，全新的现代化工业，投巨大，不是高崎现在能够做到的。

他是重生者，见过以后的世界，第三产业将是必须的发展方向。

一个小商品城，可以让许多租下柜台、店铺，率先过上幸福的生活。还可以消化吸收许多的进来，做售货员、保洁员、管理员……

如果经营的好，还可以扩大建设二期工程，三期工程。那样，就会有更多的有饭吃。

这是他心里一直惦记着的事，也是他一心想办成的事。

即使陶洁不能醒来了，或者有一天他真的失去陶洁了，他也要把这个事办起来，办好它！

陶洁是善良的，相信有一天，他们在另一个世界里再次相聚了，她会原谅他抛下她，不管她，去为更多的争取生存和幸福的。

可是，毕竟胡波是当初他先把家给忽悠过来，帮着他查车祸真相的，家也是为了他在一心一意查这个案子，他还得给家面子。

架不住胡波死缠烂打，他只好把黑道上的“唬”字秘诀告诉他，并把自己对付赵鑫磊的经过都和他说了。

胡波差点笑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