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昏沉地抬起眼眸，然后看到大厅里坐得满满当当的。

还有推上来的椅，椅上呆滞的林瑜。

老的眼瞳微微抬起，浑浊地翳中闪过一丝了然。

“小瑜吗？连太爷爷都不认识了啊……”他无所谓地笑了笑：“败成这个样子回来，真不像话啊……算了，我看这么晚了，也别再弄什么了，都去休息吧。”

其他的旋即了然，早已经见怪不怪，起身准备离去，只有扶着椅的依旧不甘心地抬起，想要说话：“爷、爷爷，那这件事儿……就这么算了吗？”

“否则呢？”

老怪笑了起来，“难道她是你的亲儿，就不是我的重孙了么？当年你男在外面被打断腿送回来，我说什么了吗？”

的神一滞。

老再继续问：“我七个孙子，除了你男和老三之外，他们的四个死掉的哥哥和弟弟，难道就不是我的孙子么？”

“……”

那个的脸色苍白，哪怕早有耳闻，可依旧难以接受如此冷漠的下场：“可，可是，那个在直播里……”

“所以说慈母多败儿啊，都是废话。”

老遗憾地叹息，摇道：“从我记事开始，我有七个叔父，能活到现在的，只有一个。我有十四个兄弟，能活到现在的，只有我和小八，能够成就五阶的，只有我一个。

你才只有一个儿而已，而且这不是没死吗，完完整整地活着呐。要我说小琴，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那话语里并没有什么冷漠和疏离，倒不如说，，那是一种近乎述说真理一样的严肃，不容任何辩驳。

那个怔在了原地。

老却抬起，似是清醒了一些，含糊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

“既然今天大家都来了，那脆多说一点吧。”

他环顾着自己的子嗣们，颔首说道：“在你们里面，有的是升华者，有的不是，有的在外面仇家遍地，有的还没有出门……没有回来的，不是已经死了，就是在找死。

你们在外面为非作歹，随一己好恶胡作非为，你们都是很努力的孩子，很好，林家的自古以来就是这个样子。”

他问，“难道还有谁不知道我们林家的都是神经病吗？”

有哄笑的声音响起。

几个坐在最前面的听见这位家主的话，毫无顾忌地大笑了起来，满是赞同的点着。

“这就对啦。”

老满意地拍了拍膝盖，翳的眼瞳中亮起了摄的辉光：“想要成就烛龙，想要追求这一条升华之路的力量，就应该这样才对！

不引仇恨，怎么转化源质？不招惹是非，怎么获得孽果？难道要靠着做扶我过马路做好事吗？”

在下面，肆意地笑声越发地高亢起来。

毫无顾忌。

有数十道漆黑的源质波动冲天而起，瞬息间将这一处边境的群星尽数吞没，覆盖，天地昏暗。

可在一片黑暗里，老者那一双浑浊地眼眸却凛冽地像是烈一样，迸出万丈的虐光芒，沙哑地声音回在每一个的耳边，好像铁锤在敲钉子那样，一个字一个字地将自己的话语敲进他们的魂魄里。

“记住，路都是自己选的，不论是在这里的，还是不在这里的，是姓林的，还是不姓林的，从你们踏上烛龙之路的第一天开始，就不要想着做一个不招惹是非的闲。

要去拼，去抢，去夺！去和结仇！去被打到像条狗爬着回来，消化完毕之后再去报仇雪恨！

随你们去做巫收集渊沉淀也好，去做咒师到地狱的大群里巧取豪夺也罢，这就是你们选的路，十死无生的路！

怕的随时到后山去用雷劫秘仪把圣痕洗掉，自己拿着钱去现境做二世祖，以后不要说自己是林家的了——对他们来说，和这样的家族扯上关系才是倒了大霉。

可对你们来说呢？对你们来说林家是什么？”

老的眼瞳如一样迸光焰，声音撼动了整个边境：“我来告诉你们，林家就是你们的保命符！

有这张保命符在，你们在外面随便怎么招惹是非，百无禁忌，只要能活着逃回家里，长辈们就能留你们一气在！

还能爬的起来的，就自己舔好伤，再出门随便什么去。爬不起来的，就老老实实关起门来做个废物，林家家大业大，也不缺你这一吃的。

这话你们从小到大，我跟你们讲过不知道多少次，可我现在问你们——如果你们死在外面的话，该怎么办呢？”

面对老的质问，下面有个少年扬声回答：“就是白死了。”

“对咯！”

老满意地拍手，赞许地夸奖：“还是小十九有脑子……对，就是白死！

连家都回不了的废物，死了也是白死！别想着家里给你们报仇，家里连棺材钱都不给你出！连为非作歹都没有眼力价儿，这种丢现眼的东西还是早点死光了好。

想要当林家的，这就是你们的命！

——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

大厅里所有的齐齐响应。

“很好，那该什么什么去吧。”

苍老的烛龙缓缓颔首，“回趟家不容易，都好好地去养蓄锐……然后再随你们到什么鬼地方去杀放火吧，你们都有远大的前程。”

“至于小瑜……”

他沉思片刻，抬起眼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媳，缓缓摇：“灵魂都受损啦，送沉渊吧，能不能后而立，看她的造化。

既然回来了，原家那里的追责我做太爷爷的替她担起来，你也不必担心。”

扶着椅的颤抖着，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许久，低下了，再没有其他的话。

老闭上了眼睛，再度陷漫长的沉睡之中。

于是，天地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