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的喘息着，发出细微的声音。

“恩，我知道。”槐诗点，双手紧握着他的手掌，郑重的告诉他：“我完好无事，牛岛，是因为你保护了我啊。”

寂静里，牛岛愣了一下，苍白的脸上艰难的勾起一丝弧度。

笑了。

就好像赢得了胜利那样。

再无声息。

只有槐诗握着他的手，感受着最后的温度在雨中流逝。

药石无救，哪怕是铁鸦的源质也无法让溃散的意识再度延续……

他已经死了。

或许他早就应该死掉了，那么严酷的伤势，那么多生命的流失，他的生命早已经随着血一同在雨中消逝。

之所以还留在这里，只是还有想要对自己说的话。

话说完，他就走了。

片刻不肯多留。

槐诗低下，看着他掌心紧握的东西。早已经被血水和雨濡湿的纸团上，只能隐约的分辨出几个单词的痕迹。

曾经槐诗对千叶龙二说：哪怕能拯救一个都是值得的。可现在，他却连眼前的这一个都没有能够救的了。

直到最后一刻，这个原本应该被他所救助的，都在竭尽自己所能的保护自己。

哪怕牺牲命。

只是因为槐诗对他的天赋表达了赞许，夸奖了他的才能，在他身上花了一点时间，教给他一些用不上的拉丁语……

仅此而已。

“对不起，牛岛君。”

他轻声道歉，“是我骗了你。”

哪怕不需要我，你也一定能够成为更好的。就算不牺牲自己的生命，你也会有光明的未来。

在寂静里，槐诗小心翼翼的将纸团展开，看着上面反复书写的字迹。

【hinc itur ad astra】

“睡吧，我的朋友。”

离开之前，槐诗最后回，献上祈愿。

——愿你通过此路，直达繁星。

.

.

荒川家。

明明是雨，一切却都笼罩在看不见尽的火光中。

一片猩红，分不清是血还是燃烧的色彩。肺腑抽搐，却不知道究竟是血腥的味道还是浓烟太过刺鼻。

远方传来巨响，不止是哀鸣还是火焰在咆哮。

荒川怒吼着，抬起手里的枪，将那些冲进院子里的一个个击毙。直到最后，手里的枪震动一下，发出空空的咔哒声，再无子弹。

他愣了一下，在雨中嘲弄的笑了起来。

嘲笑自己。

一直以来自诩聪明得意，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会在一夜之间，众叛亲离。

“投降吧，家主。”

门外的背叛者们缓缓走进来，拔出了手里的武器：“大家这么多年主从一场，希望能够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

荒川愣了一下，忍不住嗤笑，向地上啐了一浓痰。

“小子，难道你以前的组长没有告诉过你么……退出的路只有一条，唯死而已！”他咧嘴，不屑的冷笑：“来啊，取了我的去！”

短暂的沉默之后，下属遗憾的颔首，拔出了腰间的短刀：“那么，请容在下失礼。”

五分钟后，荒川家当主的被装进盒子里。

至死狰狞，毫无任何的惊恐和软弱。

袭击者们将冷酷的将宅院内所有的幸存者全部杀死，然后泼洒着汽油，在离去之前，将一切付之一炬。

火光彻夜不息。

.

“给我死！”

同样雨之下，赤崎诚震怒咆哮，抬起双臂，整个像是钢铁，硬顶着前方数十道突击步枪的扫，冲了漫长的距离，自狂奔中抬起手，奋力一拳！

首当其冲，一个枪手的脑袋成了一团烂酱，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不到半分钟，那些拦路者尽数被千锤百炼的铁拳捣碎。

“由里子夫！由里子夫你在哪里？”

顾不上检查腹部的伤，他踉踉跄跄的向前冲，奋力推开了最后的门——然后看到了，无数泼洒的血色。

所有的袭击者都已经死无全尸。

而在会议室的正中央，落合由里子回过，手握着一把沉重的薙刀，正在微微的喘息。

冷清的面孔被血所染红，肃冷又庄严。

唯有这个时候，才能让想起：她之所以被推举为当主，并不是因为这一副令赞叹的好颜色，而是悍勇刚强，不逊与男！

在她的丈夫，上一代的家主英年早逝之后，她就是落合家的鬼！

“是赤崎么？”

她无所谓的挥手：“我无事，些许宵小而已。”

赤崎俯身，惭愧谢罪：“在下来迟，还请您恕罪。”

“别费时间了，赤崎，走吧，该做的事还有好多没有做完呢。”

落合由里子倾听着外面传来的激烈枪声，回，向着身后暗门中不断走出的健壮们下令：“所有，准备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