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公公打量着面前最近颇有风的男子，眼中闪过几分赞叹之色。“倒长了一副好皮囊。”

“咯咯……”

红竹儿眼波含媚，笑道。“这整个京城恐怕也难找出第二个如此俊俏的小郎君了。”

郎两条浑圆笔直的玉腿叠，绷出优美的曲线。

浑身上下透着一子媚感。

陈牧抱拳行礼：“下官陈牧，见过方公公。”

这帮缉事务的阉倒也奇怪，在京城内喜欢别叫他‘公公’，但出了京城，就喜欢别称呼为‘大’。

其中弯弯道道的小心思，倒也颇值得玩味琢磨。

“陈捕请坐。”

方公公声音并不是很尖细，反而带着些许浑厚感，示意下奉上茶水。

待陈牧座后，方公公那张消瘦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早就听闻陈大断案如神，在青玉县便有神捕的名。到京城才没多久，便又大放异彩，当真是大才栋梁。”

陈牧抱拳笑道：“公公缪赞了，不过是运气好了几个案子而已。”

“运气也是站在实力这一边的。”

方公公以盖缘轻刮茶面，啜了一小，淡淡说道。“前几良运赌坊，陈大可是涨了不少威风。”

这话就是明摆着在讽刺了。

陈牧有些诧异。

按理说，即便方公公要为良运赌坊出面，也应该先和和气气的跟他谈几句话，然后以暗示方式提醒一下。

结果这一见面，对方直接就把态度放开了。

要么这方公公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要么就是与他划清界限，表明自己的态度。

陈牧大脑不停运转思索对方态度里蕴着的含义，笑着说道：

“惭愧惭愧，使了一些卑鄙小手段而已。”

冷天鹰乐了：“陈大这话说得，都把自己当成卑鄙小了，这我可不同意，陈大不可如此作践自己啊。”

红竹儿轻抚着脸颊，莹润小巧的耳垂透着酥红，宛若樱桃。

美目始终不偏移陈牧那张俊脸：

“小也罢，卑鄙也罢，陈大可不会介意，更何况他还脚踩两条船呢，这天底下有哪个能做到这般厉害？”

“这不叫厉害，这叫无耻。”

张钱儿哈哈大笑。

听着众的嘲讽，陈牧面无表，倒也没生气。

他可不认为对方专门找他过来，是为了嘲讽的，这太小儿级别了，必然还有重要事。

“陈大，脚踏两只船终究还是不好的。”

方公公放下茶杯，语重心长道。“尤其是在京城当官，等于是踩在了两把刀尖上，稍有不慎，可就坠地狱里去了呀。”

陈牧点说道：“大说的是，只不过皇恩浩，圣命难违，这都是皇上和太后看重我，下官岂能辜负他们的信任。”

“陈大这张嘴皮子倒是利索。”

方公公斜眼冷笑。

顿了数秒后，才缓缓开：“最近民间有一条流言流传甚广，是关于狸猫太子一案，陈大可曾听说过。”

陈牧淡淡一笑：“听说过。”

方公公灰眉一挑，盯着他：“根据案宗所述，当那蛇妖是亲对陈大您说，当年许贵妃生下了一个男孩，被给换了，对吗？”

“没错。”

啪！

陈牧话音刚落，桌子就被拍了一下。

方公公目光如电，恻恻道：“一个蛇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妖言惑众，这句话陈大难道就没听说过？”

冷天鹰适时补了一句：“陈大，方公公并非说你没脑子，只是害怕你被蛊惑了。”

陈牧无奈苦笑：“下官不敢妄言，只是把实言一五一十呈上去，给陛下和太后去判断。所以在方公公看来，陛下和太后会相信吗？”

被陈牧反将了一军，方公公面色沉如墨。

沉默片刻后。他忽然笑了起来：“过些天陛下和太后极有可能会召见陈大进宫，对蛇妖一言作证，到时候希望陈大莫要辜负圣恩啊。”

听到这里，陈牧大致明白了对方邀请他的目的。

幕后开始他站队了。

站皇上？

还是跪舔太后？

不过他现在怀疑的是，这幕后并非是皇帝，而是另有其。

西厂雨督主？

或是……

红竹儿乜着水汪汪的明媚杏眼，饶有兴趣的盯着他，目光却偏移在了陈牧的双腿间。

媚眸闪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陈牧沉默，方公公倒也不着急，慢悠悠的喝着茶水。

一旁张钱儿故意多嘴了一句：“这未来的天下终究还是皇上的啊，辜负了圣恩，恐怕这家里……啧啧……”

听到这话，陈牧眸光陡然涌现出寒芒。

拳捏起。

……

月色朦胧，树影婆娑。

街道两层的楼房窗户间，透出点点明亮的灯光。

云芷月依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无聊的数着天上的星星，玉的脖颈在月光清辉照耀下，好似覆霜盖雪一般。

今天是她最开心的一天，但也是最羞愧的一天。

本来上次被白纤羽邀请到家里后，她便想断了与陈牧的那丝念，可最终还是没能抑住感，跑来寻他。

尽管陈牧嘴上花花不断，她很生气。

但她的内心其实是很欢喜的。

甚至于陈牧偷偷亲她那一下，让的心品尝到了最美的甜蜜与幸福。

可让她感到羞愧的是，她终究是第三者——

横在陈牧和白纤羽这对完美夫妻间的第三者。

背着对方的妻子跑来与她夫君打骂俏，这种不要脸的是她曾经最为讨厌的，结果自己却变成这般。

“算了，找到叛徒后就回到阳宗好好修炼吧，不去想其他的了。”

云芷月幽幽轻叹了气。

更何况，现在还有想要刺杀她，待在陈牧身边终究会给他惹来麻烦，早点离开的好。

等拿到对方想送的礼物就离开。

不过陈牧这家伙会送什么礼物给她呢？

暗暗猜测。

街道上幽静一片，行稀少。

夜风阵阵吹过，空中弥漫着花木青叶的暗香，沁心脾。

街道一，买糖栗子的老缓慢的推着小车，为生活奔波的她已经经不起岁月的摧残。

就像是寒风中摇曳的蜡烛，用残余的光温暖着最后的生。

另一，手持着小风车在夜风中奔跑的七岁小孩，正在迎接着生最灿烂的时光。

就像春笋一样，慢慢的茁壮成长。

一个走向衰灭。

一个走向希望。

而站在街中的云芷月，正在品味着生的彷徨与苦涩，与抉择同时摆在面前。

“姑娘，要糖栗吗？很甜很香的。”

风烛残年的老巍颤颤的问道，那双浑浊的眸子里带着几分希翼。

“不了，谢谢。”

云芷月摇了摇螓首，婉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