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都没见过我的脸，又如何得知我是美呢？”

眼里染起几分促狭。

陈牧正要开调侃，旁边的冥王急不可待的说道：“那你把面纱取下来让我们康康嘛。”

“这位是……”

“跟你一样，味不同，喜欢。”陈牧说道。

冥王连连点，搓着手说道：“我味很香，江湖称‘豆腐之王’，薛姑娘要不……赏个脸？”

说着，便要去抓薛采青的柔荑。

但胳膊伸到一半，却又缩了回来，笑着说道：“算了，不唐突佳了，留个好印象。”

薛采青并未理会她，却是看向陈牧。

一双清澈妩媚的翦水瞳眸多了一丝古怪，声音轻柔如羽：“陈大觉得我喜欢？”

陈牧耸肩：“柳香君不是吗？”

薛采青说道：“我只是喜欢柳香君。”

手旁的铜炉上盖着一层软烟灵，清香弥漫了暖阁，氤氲着格外认真的眸子，有些飘忽。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矫正陈牧对她的看法。

她只喜欢柳香君。

无论对方是男，或是，她喜欢这一个。

所以她不喜欢陈牧说她喜欢，哪怕柳香君真的是，也不行！

陈牧怔了怔，盯着杯里的茶叶没有说话。

但冥王却忍不住挑逗：“薛姑娘，这个世界上才是最值得喜欢和疼的，你若是喜欢上男，那就是糟蹋了自己。但你若什么都不喜欢，那也是糟蹋了自己，如果不嫌弃的，我愿意……”

“你讨厌。”

薛采青忽然看向冥王，盈润动的瞳眸格外平静。

“什么？”

冥王愣住了。

薛采青平静道：“的眼睛是骗不了的，我每次看，总是习惯的先去去看对方的眼睛。贪、欲、恨、、漠……的绪总是会第一时间反应在眸子里。你也一样。”

“那你看到了什么？”冥王摩挲着茶杯笑道。

她的手很漂亮。

五根纤纤玉指宛若鲜剥的茭白笋尖，很难相信这只手杀过不少，提过不少血淋淋的脑袋。

薛采青道：“伪装。”

“伪装？”

“对，伪装。”

“……”冥王拍着桌子笑了起来，伸出大拇指。“厉害，厉害，我是杀手，所以我习惯伪装。”

然而薛采青却摇：“你只是为了伪装。”

“听不懂。”

冥王很苦恼的摇。

她抓起自己微卷的长发，发丝中蕴着的奇异发香让陈牧忍不住多嗅了嗅，感觉里面还掺着杀的血腥味。

“不，你听得懂。”

薛采青眼神依旧平静。

恍惚间她又变成了曾经那个无欲无求的薛采青。

那双眸子似乎能悉一切：“你习惯用表现来掩饰你的真实绪，就好像你看到我的第一眼起并非是‘喜欢’，而是‘厌恶’。就好像你看到我的第二眼起，是‘占有’，而非‘喜欢’。”

冥王将螓首枕在手臂上，轻轻打着哈欠。

薛采青道：“你觉得你喜欢，但你却讨厌，甚至……连你自己也讨厌自己，讨厌你的儿身。”

冥王抬盯着她。

带着莹蓝色的宝石眼睛仿佛变成一把刀，直刺对方的心。

数秒后，她哈哈大笑了起来，抱住陈牧的手臂笑道：“你这朋友也太有趣了，今晚我必须好好调教她……”

冥王笑出了眼泪。

“你想把漂亮占为己有，然后玩弄她，看着她成为你手里的玩具，以主宰者的身份享受乐趣。”

薛采青的声音仿佛如温水，平淡的却能直击的心灵。

却也仿佛是刀子，很无的揭露别的伤疤。

她一向都是刻薄的。

这陈牧了解。

无欲无求的，本身就是刻薄的。

看着冥王依旧笑着，薛采青慢斯条理的倒上茶水：“所以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讨厌，却又强迫自己去喜欢。甚至连自己都厌恶，习惯伪装成男，享受男的权力和心态。”

哒哒哒哒哒！

冥王手指快速敲打着桌子，脸上依旧带着笑，但笑容里已经没有了笑意。

“行了，我要说正事了。”

陈牧淡淡道。

薛采青却似乎上瘾了一般，盯着冥王：“是曾经某个伤害过你？或者抛弃过你？这个是谁？是你娘亲？让你这么的恨——”

嘭！

木桌炸开分成两半。

桌上的茶水飞溅而出，薛采青的发、衣衫以及睫毛上全部落了茶水。

残影闪过。

冥王一把将薛采青按在墙壁上。

纤细修长的五指死死掐住对方的皙白脖颈，像是铁钳似的，眼神里满是冰——包裹着血腥杀意的冰！

屋子里死寂无声，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包括薛采青的。

面对生死，她剩余的依旧是平静。

“愤怒是绪最直观的表达方式，不是吗？”薛采青能从对方冷酷的眸子里感知到死亡的信息，但还是没有软化言语。

冥王手指缓缓用力。

感受到了强烈的窒息感。

陈牧握住鲨齿刀。

冥王伸手要去摘的面纱，但手指触碰到面纱的刹那，她还是放下了：“你不适合当。”

丢下这句很冷很讽刺的话，冥王转身走出了屋子。

薛采青瘫跪在地上不住的咳嗽。

眼里却带着得意的笑。

咳嗽了好一阵子，薛采青挥手让进来的丫鬟出去，起身走到陈牧面前坐下：“不好意思，让你朋友生气了。”

“是我的错，我不该带她来，我以为她真的和你一样。”

陈牧苦笑。

桌子已经被毁了。

薛采青将旁边备用的茶壶拿过来，用缺了的茶杯倒上水，递给陈牧柔声说道：“世上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没有谁跟谁是一样的。”

陈牧手指轻轻刮着茶杯尖锐的缺，看着她：“我找你主要问点事。”

“问吧。”

“雪艳双姝知道吧。”

“知道，曾经霁月楼的牌，后来嫁给了令狐先生。”薛采青轻轻点。

“雪怡姑娘琴，对吧。”

“对。”

“到了什么程度。”

“琴就是她的生命。”薛采青微微一笑，虽然陈牧看不到面纱下的笑容。“就像香君是我的生命。”

陈牧坐直身子再问：“会把自己的琴借给别吗，不太熟悉的？”

“不会。”

“如果琴很多呢？”

“更不会。”薛采青语气笃定。“将一种乐器到了骨子里，她的每一件乐器便是自己的孩子，不会轻易去借的。”

陈牧点了点，问到了重点：“我让她弹一首曲子，不让她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