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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无法一旦离开大众，来到偏僻之处，立刻改变了形态。

他的肚子消失了，伸手一抹，脸上的各种成分被一掌抹去，露出了那张须发胡生长，眼睛又大又圆的面孔。

然后他施展轻功，一步十多丈，飞快地来到了城外的树林之中。

林中早有在等待。

这个当然就是方希然。

方希然身穿华服，背负双手，眼见王无法独自前来，挑了挑眉。

“他怎么不来？怕了？”

“不，他说让你去见他，而不是他来见你。”

方希然一听这话，愣了一愣，随后摇了摇，“荒谬。”

他是何等身份，怎么能够纡尊降贵，去见这个小辈。

“嘿，怎么荒谬了，老子不就是亲自见他的？很吊份儿吗？”王无法很是不满。

“我不与你争执，他既然了城，那也就无所谓见与不见了，他肯定会参与大会，到时候再见也可。”方希然沉思片刻，“若能不坏阅经大会，还是不坏吧。”

“嘿嘿，我知晓你的儿也参加了大会，你指望着她拔得筹，名正言顺地获得奇阳大经，自然不能坏大会。”

王无法嘿嘿笑道，“方希然，你也够虚伪的，这书不就在你手中吗？老和尚身陷你的手中，就是想阻止你也阻止不成，你就算给自家儿看看，又怎么了？非得走个形式不成？”

“王无法，你不要胡说。”方希然也不动气，“我身负皇命，皇上命我捕捉李照，非得需要奇阳大经不可，所以我对大师出手是为了皇命，别无二心。在这之外，我自然不能对这本经书中饱私囊。至于傲君能否在大会上拔得筹，这是她的缘法，我不多做什么涉。这叫做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这样的世外莽夫，自不知晓。”

“哼！一码事归一码事，分得清清楚楚，好了不起，正合了你的武道，总想着能够纵览全局，分清上下。”

王无法嗤之以鼻，“殊不知世上一切，本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这样将万事万物的种种联系强行切断，已然是了魔怔。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你的武道，辨别一切之后，总要寻找这一切事物之中，最强最猛之一处，统摄其余诸物：可你纵然找到了此道，又有什么胆子去做呢？”

“大胆！？”

王无法话语之中夹枪带，一下子说得方希然脸色一变，他怒问一声，背负的双手猛然一握。

一声轰隆巨响！

好似平地起了个轰雷，真力止不住涌而出，只见方希然的脚下的泥土，立刻分开了一道长两三丈、五六寸、宽三四寸的裂痕。一地动山摇的力量，从这个普普通通的男身上释放出去。

嗖嗖嗖，周围的树木一时之间，也跟着猎猎作响，树叶一片一片地摇曳而落，好似一场林中之雨。

“你大我？”王无法哈哈大笑，声如闷雷一般传播开来，动山林，响彻云霄，“你就大不住老子啊！”

说话间，他身上也释放出自己的气势，隐隐与方希然对抗。

两居然一言不合，好像要拼杀起来。

方希然眯着眼，目光闪烁，过了一会儿，居然将气息隐去。

此种变化，连王无法都当场一愣。

只听方希然长叹一声，眼神复杂，“王无法，我知道你说得没错，我有自己的私心，那就是让傲君得了奇阳大经。不管我再将这几件事分得清楚，说服自己，可我的心还是明白这一切是有联系的，这一切的结果就是；我借用了皇上的命令，为自己牟利。”

说到这里，他摇，“既然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你就该知晓，我或许已经失去了对某些东西的尊重，逐渐踏上了一条在世看来很可怕的路。”

王无法也收敛了气势，看了看方希然，“嘿，你这家伙说来说去……不就是怂了吗？如果我刚才在你的位置上，今天这一战是绝对避免不了的了。”

方希然忽然笑了，“那你觉得我该不该服软？”

明明是他认怂了，可是他却带着一种做了很大好事的语气对王无法说话。

而且还特意把怂这个字，改成了服软。

服软和怂，其实是两回事。

“该，那自然改。”而王无法也居然陪笑起来，他身上忽然冒出了一种市井油滑的气息，就好像是个泼皮无赖，上的时候说了些狠话，连天王老子都敢打，可一旦气消了就觉得没必要，“谁会因为这种事分生死啊，老子总是热血一上涌就这种糊涂事，要是真有个好歹，那不是得后悔死了。”

“这就是你不懂顾全大局，权衡利弊了。”方希然点评道，“你和和尚不同，与和尚手，他还知晓一些底线，只是切磋。但若和你手，那我们都有生命的危险。但我不像你，孑然一身，可以胡作非为，我还有许多事要做，所以今只能吞下这耻辱了。”

“你说什么话！什么叫我可以胡作非为？”王无法也怒道，“老子也有大事要做，并且比你更大更足！”

方希然嗤笑一声，“那你就更加可笑了，难忍一时之气，怎能成就大事。王无法，记住我此刻的话，保住自己的命。他我们再手的时候，希望你我都毫无牵挂，我必雪今之耻！”

说话间，他抖一抖衣裳，悄然而去。

王无法则站在原地，怀抱双臂，看他的背影。

看了一会儿，忽然很认真地点了点，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不要让愤怒冲昏自己的脑，留待有用之身，他以图大事……有道理，有道理，老子记住了。”

王无法抬起手掌，握成了拳，再咧嘴一笑。

“——方希然，下一次见面，我一定会轰你的，以作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