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转世重生，只有修成元神才保持记忆不失，有重再来的机会。

当然，即便修成元神，回保持记忆，也是有极限的。

九为极致，寻常陆地神仙、真仙的元神，也就只能保持九世的记忆，得证大罗的元神，才能保证记忆九九八十一世，到了混元境，便可保持记忆三千世。

而混元生无极，那便是万世回也不会磨灭记忆了。

以他的境界，暂时抵抗住回的吸力，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不一会儿，枯瘦老僧的元神，便来到了青城之外西南方向的那条山脉附近，停在了旅游景区内的那座独角山的上空。

枯瘦老僧的元神望着下方，看着独角山山巅上的那座久华寺，目光穿过了重重阁楼，注视着其中藏经阁内正在修行的久华寺住持，沉默不语。

“了空徒儿……”他忽然叹息一声。

他在这间牵挂的很少，而这久华寺现任住持便是其中之一，或许冥冥中真的有天意，这久华寺住持与他那被外魔所杀，魂飞魄散的徒儿那般相像，当年他一眼就看出来了，所以才在久华寺扫地隐藏至今。

但如今也要离别了。

“罢了……来世再见吧……”

枯瘦老僧叹了气，正准备留点字迹在久华寺时，却是忽然听到一个幽幽的声响起——

“老和尚，怎么只剩元神了？”

枯瘦老僧的元神面容上，脸色豁然一变，便立刻放弃抵抗，欲要直接遁回。

然而，周围的一切在这一刻却是忽然发生了严重的扭曲，蔚蓝的天空、金色的大、下方郁郁葱葱的山林、潺潺的溪流河水……也都被抽离了色彩，整个世界都变成了死寂的灰白黑，被扭曲分离出了现实世界。

甚至于……隔断了回之力！

唯有外魔的魔域才能隔断回之力，否则外魔杀死修行者之后，修行者的神魂元神完全可以直接遁回，又怎么会魂飞魄散？

一方魔域，在这天穹之中瞬间立起！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幽幽的低吟声在这方死寂的魔域之中飘起来。

只见一个美丽出尘的白衣子翩然而来，她白皙的赤足一步步踩着灰暗的虚空，瀑布般的青丝垂落在她的身后，更显得她气质柔弱可欺，眉眼间透露的悲悯比佛更，整个似乎都散发着淡淡的圣洁光辉，恍若拯救世的神。

“救世？”枯瘦老僧的脸色剧变。

此时他只剩下元神，连身都没有，又怎么能抵抗这救世？

“哦？”

白衣子眉微挑，露出一丝诧异，轻声道：“了不起……竟然察觉到我的本相了。”

“你何时跟上我的？”枯瘦老僧低沉道。

“何时？”

白衣子淡淡道：“外道魔域都降临了，我还察觉不到的话，这个间又凭什么由我做主？只是你的境界太高，我不敢离你太近，只能远远跟着，没想到你居然没回，在这里停了下来。”

枯瘦老僧的元神微微颤抖，心中满是懊悔和自责。

若非是为了再看那与徒相似的久华寺住持最后一眼，他就已经遁回了，又怎么会给这救世机会？

“你与那外魔转世发生了什么？居然只剩下一个元神了。”

白衣子淡然道：“不过……还真是送上门的大礼啊，虽然献上你这等混元境的元神，功劳未必比得上让那外魔转世回归，但‘它’赐予我的奖励，也能让我得到极大的突了。”

外魔击杀修行者，即可获得‘它’的奖励。

以她的境界，至少要杀天界的巅峰真仙，‘它’的奖励才有那么一丁点作用。

而间修行者的法力有极限，杀死空有元神境界的间仙，奖励上差得很远，即便也是灭杀大罗金仙境界的元神，对她来说意义都没什么意义。

但‘它’也需要混元境的仙神元神，来创造真正可怕的外魔，所以只要向它献上混元境的元神，就能获得巨大的奖励！

这可比灭杀一个天界混元境的仙神佛陀奖励还要高！

更别说，眼前这老僧只有元神是混元境了，灭杀其元神的奖励，远远比不上献给‘它’那般重要。

她本就是第一等真魔，又修行了六千年之久，距离真魔的上限都不远了。

倘若能够向‘它’献上这佛陀的元神，‘它’赐予的奖励，可以轻易让她打真魔限制，甚至更高！

“这就是苦果自受么……”

枯瘦老僧的脸上有着的绝望和悲哀。

倘若他身还在，哪怕敌不过救世这第一等真魔，也有自保逃命的能力，以他的境界只要身在，就可以轻易隐藏起来，又何惧追踪？

但，现在他只剩一个元神……

“这就是命。”白衣子平静地说道：“天道运转天命，‘它’亦然，你有此结局，便是天命所致。”

她说话间，周围的空间中也潜伏着无形的火焰锁链，悄无声息地重重包围着那枯瘦老僧的元神，试图将其一举束缚。

她如此多话，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天命？”

枯瘦老僧忽然看着白衣子，轻声道：“你也是，应该知道，有眼耳鼻舌身意六识，而我佛门有一禁术，名为断五识，五重禁术，可断五识，但其实……还有第六重。”

话音落下，他的元神体表骤然燃起了虚幻而悲壮的金色火焰，而他的元神也迅速变得虚幻透明起来，开始不断消散。

“断意识……”

他低声叹息，最后看了一眼下方，目光仿佛穿过了魔域的阻隔，看到了独角山寺庙之中的徒。

白衣子脸色豁然一变，立刻控制无形的火焰锁链去束缚那枯瘦老僧。

然而，那针对元神的重重无形锁链却是直接穿过了虚幻的火焰，未能来得及将其束缚封禁，那枯瘦老僧的元神也已燃烧殆尽，不复存在，虚幻火焰也逐渐消散……

“这老和尚……”

白衣子望着那火焰的消散之处，眼神复杂：“难怪他愿意和我说这么多，原来他也早就开始酝酿自焚禁术了……”

这等自焚元神的禁术，不可能瞬间就成功，必然老僧一开始就这么决定了。

若是将元神献给‘它’，至少还能作为外魔重生，尽管受制于‘它’，但还是能活命的。

天界有不少仙神都会这么选择。

而这老僧却是直接断了自己的一切未来，选择魂飞魄散！

“真了不起……”她轻叹一声。

轰隆隆~~

忽然间，无形的轰鸣中，一犹如规则般无形而宏大的力量降临下来，将白衣子完全笼罩起来，一至高无上的意志缓缓渗透了她的身躯和元神，向她传达了一个意思——

‘立下功劳，值得奖励。’

随即，这无形的意志和力量开始缓缓改造着她的身躯。

在这规则般伟大的力量之下，她的感觉自身的外魔本源和元神境界开始飞速膨胀，瞬间便达到了真魔的极限。

而后，她的外魔本源停止了膨胀，元神开始蜕变，对于外道之理的感悟飞速上升，境界瞬间便打了真魔的极限，而后继续上升，直至突到一个新的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