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邓琳是千户级的守官，并不会怕他们，可若是宣大总督直辖标兵队的副总兵王忠，是他俩还未出五服的亲戚，那是不是就得小心一些？而且据说，他俩与大同镇的总兵官王朴大也能攀上点关系。

方景楠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些将门子弟，自己立的功劳别抢不走，别立的军功他可以去抢一抢。

可若是大明要亡了呢？抢着官位还有意思吗？

“走，叫上冷笠和赵家兄弟，我们去拉队伍。”方景楠悠悠然道：“这年啥虚名都是假的，只有刀枪才是王道。”

###

五五骑，尘土飞扬地奔驰在通往怀仁县城的马道上。是个个神，马是雄壮有力。

方景楠原本以为，卫所里至少也是军户，再差也总比普通老姓强吧，结果孟铁柱的回答让他知道事并非这样。

卫所里分两种，一种是屯堡屯兵，那就是纯粹种田的农民，由于吃的不好，比一般农民身体条件还要差。

另一种是坐堡兵，诸如安民墩里的都是，但这都是个个有主在册的，总不能去硬挖吧。

所以只好去最近的县城碰碰运气，怀仁县城是大同镇旗下七个民户县城，下辖有百来个村，算是周边较多的聚集地。

县城的城墙确实很高大，城周有4里多长，比起云冈堡的1里长，那可不是四倍，怀仁县足足有十六个云冈堡那么大，常年由分守冀北道井坪路的一个守备驻扎在内，与县老太爷一起，掌管这座大堡。

进了城，孟铁柱他们很少来这，脸上颇有些兴奋，这儿走走，那里看看，偶尔买些小吃食，甚至孟铁柱还悄悄买了一支银手镯，不知是要送给谁。

方景楠到没什么感觉，这里与其它城堡一样，又脏又垃圾成堆，无非就是大一点，远不如边关的助马堡带给他的那萧杀之气更震憾。

众赶了一路，也是有些饿了，招兵也不急在一时，便随便寻了个馆子吃喝起来。

五个，要了一大盆白面馒，一大盆胡辣汤，一份炒蛋，几碟咸菜，花了四钱银子。

“呲，一帮穷军汉，吃不起还要装大尾狼。”

正吃着，一句冷讽剌耳地就这么莫名其妙传来。

这个年月，一般出门都不去馆子吃饭，带点粮啥的顶个饿就成。下馆子的都是些达官贵或者是富商大户，当然还有军官。可显然，方景楠等看着并不像是军官。

被嘲笑，所有却都没有动，依旧吃着自己的，方景楠是懒的搭理，其它是早已经习惯。

军吃饭在哪都快，几十个份量十足的馒眨眼就被消灭，临走的时候，方景楠瞅了眼这个在一旁不停叨叨的商，他是个大腹便便的胖子，看来很有钱。

这年只要是胖子就是有钱，绝无意外。

冷笠从他身旁过时，眯了眯眼，嘴角微微一拧，竟是笑了一下。

哐啷！

冷笠这副冷的笑容，却是把这胖子吓了一跳，碗筷掉了一地。

“你这穷军汉，笑个甚来！”反应过来，感到羞愧的胖子恼羞成怒，指着众大骂。

“哈哈哈哈！”

方景楠等却是毫不回地大笑而去，只是这笑声中，多少有说不出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