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哭哭啼啼,心里早笑开了花,假矫
!”
“啊?”饶是牛二哥双商
表,这当儿也不晓得该如何接这话茬儿,只好应付着讪笑了一下,然后救援似的望向虎嫂。
谁知小丫
见牛二没有吭声,以为他打的是过河拆桥的主意,便使劲一扯他的衣襟,叱道:
“喂,说话呀你。这买卖是本大王揽下的,到时候那些红钱红猪
,有本大王一半。你要是敢做白眼狼,一个
独吞,哼哼,别怪本大王拿铁菠萝炸你!”
“……”
“铁菠萝?你哪来的铁菠萝?”虎嫂吃惊地道。
“摸的。”
“在哪摸的?快
出来!现在
出来还能脱一身打。晚了嫂子可保不了你!快说!”
卢婷见势不妙,居然当面耍赖,矢
否认。这时,俏飞燕刚从堂屋走出,恰好听了个大概,走过来,二话不说,气冲冲扯起卢婷就走。
牛二本以为自己已搭上了纠云寨的战车,那“军火采买”有了着落。但此时见俏飞燕来去匆匆,对虎嫂也不假于辞色,便估摸着这“美
计”,只怕要凉。这主意十有八酒是虎嫂和三哥等
领一厢
愿,正主儿俏飞燕并不卖账……顺着推想下去,他那颗原本满怀希望的心,更是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果然,那俏飞燕带着卢婷走出不远,忽地停步回
,向正在发怔的牛二招了招手,道:
“牛、牛二哥,你也跟我走罢!”
“啊?这……”这当儿,牛二已回过神来,觉得事
也就未必完全绝了指望。虽说晚清以来,西风东渐,自由恋
大行其道,但传统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仍占据了时代主流。所以,既然笼住俏飞燕的可能
不大,那么,牛二自然就寄希望于卖好众
领。此时见俏飞燕召唤,颇感为难,便不由自主地看向虎嫂。虎嫂会意,忙上前挡驾:“俏妹妹,你先走罢,我们跟牛二兄弟商量件事!”
“商量?不用商量了。”俏飞燕苦笑了一下,叹了一
气,“嫂嫂好意,做妹妹的记在心里。只是,妹妹既不是物件,也不是禽牲,再说了,那谢指挥更不是任
拿捏的主!这件事,实不可行!”说着,她转向牛二,诚恳地说,“牛二哥,听鱼儿说,你想挑几支枪带回家去,现在就去库房里罢。正好现下我心
还好,可以给你个好价钱!”
“啊?”突然到来的幸福,冲击得牛二有些晕晕乎乎。他之所以左右讨巧,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军火采买”。顿了顿,见俏飞燕上脸上渐渐露出不耐之色,他猛地清醒过来,“哦,好,好好好,哎呀,那可太好了。”说着,忙不迭地赶了上去,任凭虎嫂在身后再三呼唤,他都充耳不闻。
来到库房,俏飞燕指着满屋子武器弹药,意味
长地对牛二说:“牛二哥,眼下山寨
少,故而这些家伙什儿不大招山寨
待见,回
兵马多了,都还是要派上用场的。不过,前番打冷水坑时,你也是随大伙一起去的。只是耽在半路上了,没赶得上。好在打那乐万通时,你也是出了力的。加上谢指挥的面子,我多少也得顾着一些。这样罢,价钱就按市面上的价再打个折,枪支不分长短,一律三十元一支,限购五支;子弹大小同等,一律一个大洋两枚,限购一百发。东西你可以看着挑……价钱就这个价钱,要是觉得不合适,那就算了罢。”
山里不好搞枪搞子弹。眼前这些家伙什虽是替换下来的,但对牛二来说,却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了。他又岂能甘心错失?加上库里收拾得颇为
净,各式枪支弹药分门别类,摆放得十分齐整,望去但见琳琅满目,又一时间牛二倒把眼瞧花了,对俏飞燕说的价格倒不那么敏感了。
迫不及待地冲上前去,东挑西捡起来,这支看看不错,那支瞅瞅也好……好容易挑好,才发现自己足足挑了二十来支长枪,五六支短枪,俏飞燕一直冷眼旁观,对他的心思哪有不明白的,便将俏脸一板,摆出个收摊关门的架式。
牛二无奈,一边哎声叹气,一边要从中挑出不顺眼的放回去。但这种事做起来,并不容易。
身
宝山,却只能赤手空回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到了最后,牛二已经步履蹒跚,呼吸艰难,磨磨蹭蹭地将五支长枪捆成一扎,将一百发子弹装了半袋,又趁俏飞燕不注意,偷了一把子弹掖在腰间。
结账时俏飞燕嘴角含笑,目光有意无意从他腰间扫过,并不点
,只是告诉牛二哥,她决定替山寨开出一个赏格:目的是留下谢指挥,好怕是一个月也好。说如果谁有办法,能让谢指挥再留一段时
,帮助山寨把新队伍整训出来,山寨将不惜重酬!她故意将“重酬”两字咬得特别重。
听锣听音,本来唉声叹气的牛二哥霎时间福至心灵,连忙打蛇随棍上,涎着脸询问,这个“重酬”,到底有多重?
这当儿,名满罗霄的
匪
子得意地笑了,笑靥如花,音似黄莺,缓缓地说出答案:短枪五把,长枪二十支,外加五个铁菠萝,子弹五百发。
牛二一听,差点儿背过气去,好容易缓过神。一边对俏飞燕千恩万谢,一边打着趔趄、扛起枪弹出门,踉跄而行,看看到了谢宇钲院门
,跌跌撞撞地闯将进去,悲声大呼:
“谢先生救命!”
令
意外的是,院里也在谈买卖。
三哥九哥玉面鼠还有虎嫂等一
领都在,大家围坐在石桌前,看着谢宇钲老气横秋、唾沫星子飚飞:
“玉掌盘,让
说你什么好?明明一手好牌在手,硬生生被你打成个烂糊……我本来是打算多待些时
,为山寨好好捋捋这些整编训练的事儿,但被你这么一搅,我是什么心思都凉了。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我是肯定要走的。想到那骆屠户的靖卫团,我是真想帮你们呀。要是能把这队伍带出来再走,我也能少上些记挂。只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现如今那东洋鬼子占我东北,进窥平津,又在上海滩上虎视眈眈,两国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多少事
要做,到处都要
,到处都缺钱,而这时间,又比金钱贵多了!这些事
堆在一起,把我愁得呀,吃饭睡觉都没了心思!”
“……”谢宇钲这番高论说将出来,满院子
俱鸦雀无声。看看谢指挥这眼量,这胸襟……也就到了这时,玉面鼠才终于有些明白了,眼前这
,压根儿不属于这里,他应该属于山外那个广阔世界。相形之下,自己一
的“美
计”,就显得太小器了。
“力分则弱,弱则易亡……”想起前些天两
谈时,眼前这洋学生的语重心长和恨铁不成钢,玉面鼠后悔了。一时间,他满心里只有一个声音:眼前这谢先生,真的要走了,真的要走了,整训的事儿,搞不成了……纠云寨迟早给骆屠户吃掉!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玉面鼠的目光,又一次游移起来。他多想这时候三哥等
能挺身站出来,对眼前这个洋学生晓之以
动之以利,挽留住他。但是,三哥等
只坐着发呆……院子里陷
静默,时间难过得有如肮脏的爬虫在
身上爬动。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院门处响起:“哎呀,谢先生可真是高
哪,想的都是天底下的事。只是,我也听那些说书先生说过一个道理:一个屋子不扫,又怎么能打扫天下呢?眼下,这山寨里武器家伙什儿都足,
员心气也不缺,缺的就是一个像谢先生这样的高
指点,谢先生,你要没来也就罢了,既然大家都同生共死过了,你又怎么忍心撒手不管呢?”
玉面鼠一听,这是牛二哥到了,心下大喜,回
望去,见牛二虽然骨瘦如柴,但腰杆儿此刻却挺得笔直,说起话来也是有板有眼,一时间竟觉得他无比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