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地方，哪怕是咸阳城，这里很少有商业贸易的踪迹。

毕竟现在大秦才刚刚统一，六国故地之地还是有着很多天然的隔阂，阻碍着商业的发展。

尤其大秦本来就是一个重农抑商，重武轻文的皇朝。

除去六国，就算是在秦地之内，也是都想要参军，谋求功名，不愿意混吃等死。

没有功名，很多男子宁死不会回来。

但在这里确是完全不同的光景，整个重泉县似乎都被重现规划了一遍，设置东西两个专门的坊市，来专门给百姓做买卖。

凌晨而开，一直持续到晚上，没有和咸阳城一样实行宵禁，而是全天候运行。

在这里，完全没有秦地其它地方那种尚武的风气，反而是形成一种别样的商业繁荣。

远远看去，周遭来往，全是热闹的红尘烟火。

哪怕规模还很小，但也能让黑袍看到另一条道路。

一条前所未有，从未被设想过的道路！

“为何这里的东西两市会全天开放？”

东市内，黑袍停下脚步，询问路过的百姓，语气迷惑：

“难道你们就不害怕歹吗？”

“没有了宵禁，那些歹很可能趁着夜色行凶，找都找不到痕迹。”

他很迷惑，虽然能够从这里繁荣之中，看到了另一条全新道路。

但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取消宵禁。

“这不是挺好的吗？”

那个百姓是一个中年子，手边牵着一个小孩，小嘴里面正喊着一个圆鼓鼓的糖块。

这也是王远空闲时候为了哄孩子弄出来的小玩意，叫做糖果，只在重泉县有所销售。

“蜀黍，我们有...秦法保护，什么都不怕！”

“而且这里也没有外，更不会有歹徒！”

小孩似乎对木面具很感兴趣，上前瞪大着双眼，好奇地查看。

黑袍被盯着有些手足无措，苦笑道：

“秦法在保护你们？难道你们不觉得秦法很苛刻吗？”

“要知道在秦地之外，所有都是这样说的。”

“为什么严苛？从来都没有觉得过啊！”

小孩牙咬着糖块，露出了憨甜的笑容：

“王县令以前经常和我们说，如果一个无缘无故献殷勤，一而再，再而三灌输对你好的概念。”

“要么他是你失散多年的亲生父母，要么他就想要坑死你！”

“秦法从来都不严苛，它只是太过复杂了。”

“事实上很多所谓的严苛，基本都是六国余孽的谣传，专门来哄骗像我们这样的无辜平民老百姓。”

“哄骗？”

黑袍愣住了，他之前从来都没有注意过这种问题。

连同之前秦律的更改，也大多是因为阳的缘故。

“就比如劳工延期，不少都在说什么会被处死，可实际上并不会有什么处罚。”

“王县令说过...可以舞姿，但不可以污渍！”

黑袍：“？？？”

这都是什么意思？

“哈哈！”

一直听着的中年子忍不住轻笑，揉了揉小孩的脑袋：

“是可以无知，但不可以无智！”

“还舞姿，污渍，这都是什么玩意？”

子轻笑，小孩脸蛋微微一跨，小嘴微微撅着，都扭成了团子。

“娘亲，你这是故意落我的面子！”

中年轻笑：“你这个小丫片子，都还没有长高，就开始在乎这些了？”

小孩赌气，握紧一对小拳：

“王县令说过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骚年琼！”

“哈哈！”

中年忍不住大笑。

黑袍也发笑。

不过内心确是很复杂，百姓如同相安自得，怡然谈笑，本身就说明了很多。

如果大秦各地都能如此，那该有多好？

而听着两的笑声，小孩脸色涨红，一阵气鼓鼓。

两个大坏蛋！

眼珠子一转，笑着道：

“蜀黍，如果你想要了解很多王县令的话语，可以去学校看看。”

“正好，我今天也要去上学，你就和我一起去读书吧！”

“那里的书籍，全是王县令编写的。”

“学校？”

听见这个陌生的名词，黑袍再度一愣。

这又是一个什么东西？

是类似孔圣的那种私塾吗？

“跟着我来就知道了。”

不肯明说，孩小跑着离开，中年和黑袍无奈跟上。

一路上，小孩的话语特别的多，说着各种奇奇怪怪的话语，并且借机想要摘下那张木面具。

只是黑袍一直都没有让她得逞。

“你喜欢秦始皇吗？”

“当然喜欢，他来了我们就可以放假，不用去学校学习了！”

“放假？学习？”

“没错！”

“放假和学习，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有多可怕？”

“那么那么大的可怕！！！”

一边说着，小孩还一边竭力张开了双手，试图佐证自己的话语。

但因为年纪实在太小了，哪怕张到最后，也不过成的肩宽，给的感觉也只有呆萌，惹得黑袍轻笑不已。

中年一旁看着，也没有阻止。

虽然不清楚黑袍的身份，但他跟着扶苏一起来拜访王县令的时候，百姓们基本都看到。

所以对于黑袍的身份并不是特别的担心，来自帝都，跟随扶苏公子，基本不可能是歹。

而黑袍也在这一对母的带领下，悠悠出发。

没多久，他们便来到一个宏伟的建筑面前，似乎是最近几年才刚刚建造，到处都是崭新的气息。

不仅仅是外表如此，里面也是朝气蓬勃，全都是幼童，正在拿着一本本书籍苦思冥想，认真研读。

黑袍瞳孔一缩，他能够认得出来，这些书籍基本都是新竹纸装订。

到底是什么知识，需要用新竹子来记录？

似乎明白他的好奇，小孩主动拿出了自己的课本。

“嘻嘻~”

孩轻笑，黑袍手臂颤抖，眨了眨眼。

至于如此可怕吗？

心中迷惑，而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很快就知晓了。

书籍全是秦国文字，黑袍略微看了一眼，就感到一阵疼。

数学，秦律，农业，商业都有书籍设计。

字虽然是认识的字，但组合起来，就完全看不懂了。

这就是学校吗？

果然好可怕，就和恶魔一样！

黑袍有点怂了，仅仅只是一眼，他就已然晕目眩。

重泉县的孩子好可怜！

“不对！”

“你们居然都会认字？”

这下子到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