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晋此时的神色，重新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沈长青没有说话。

因为他知道，接下来对方还有别的话要说。

这一次来到小丘山，所发生的事，都让沈长青感到意外。

莫子晋现在的状态。

显然是在朝着一个好的方向发展。

前提是。

对方不会再如同前面一样失控。

不失控，一切都好说，但要是失控的话，那就麻烦了。

对于沈长青内心的想法，莫子晋没有在意，他回过身来，神色平静。

“沈兄可愿意听我说一些故事？”

“愿闻其详。”

沈长青点。

莫子晋踱步来到大堂中间，看着上方悬挂的字画，声音缓缓传出。

“我出身于一个屠户家中，虽然算不上什么大门大户，但家中也算是有些银钱，而我自幼便是喜欢读书，希望有朝一能够考取功名，他榜上有名，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而且那时候恰逢妖邪世，命如芥，一个不注意，就有可能葬身于妖邪腹中。

读书蕴养浩然正气，不惧妖邪侵害，这也是我读书的另外一个原因。”

在那个年代里面。

妖邪祸，普通根本就没有什么生存的余地。

从话语中，沈长青也能听出普通面对妖邪的绝望。

“可惜，我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子，数年寒窗苦读，最后却是屡考不中，为此家父便希望我弃文从武，后来再是悬壶济世，但我都没能做到。”

莫子晋面色平静，眼中有回忆的神。

“如果只是一事无成的话，那倒也还好，大不了后我继承家中屠户的工作，也能维持生计，不至于沦落到凄惨的境地，然而，还是那一句话，若是一切平安，那么便是好的。

可若是有妖邪灾祸，于普通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那一年，我记得好像是大秦一百三十二年吧——”

莫子晋眼神回忆，思绪已然是飘了很远。

他的面色。

在烛火的映下，变得晴不定。

大秦一百三十二年！

沈长青想到自己在藏书阁看到的记载，此时听闻对方的话后，便是忍不住了一下嘴。

“大秦一百三十二年，有妖邪祸广源府。”

“不错，大秦一百三十二年，有妖邪祸广源府，那一年，原本平静的广源府，陷了彻底的动之中，到处都是死。”

莫子晋面上现出一分恐惧，好像是回到了当初一样。

沈长青轻声说道：“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

“是啊，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莫子晋自嘲一笑：“沈兄果然文采斐然，形容的真是贴切。”

“妖邪祸，纵然是朝廷大力出手，也没有办法完全缓解，我们普通更是随波逐流，逃离家乡，想要离开广源府，前往别的地方避难，但没等我们离开广源府的时候，我们就遭遇到了妖邪伏击！”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妖邪，也是那时候最后一次见到妖邪，数百里面，有不认识的路，也有相熟的朋友，以及我的父母，全部都丧生在了妖邪手中，浑身血被吸，如同一具具风化已久的尸一样。

我本该也丧生在妖邪中，可我爹在临死前，却是舍身饲妖邪，让我得以逃出生天。”

莫子晋眼神空，中兀自轻声开，说出所经历过的事。

此刻的他。

在谈及妖邪的时候，面上会现出恐惧、仇恨。

这个时候。

对方不是让谈之色变的天灾，反而是一个手无缚之力的百姓一样，对妖邪会有愤恨，也会有畏惧。

“那时候我心中只有一个念，那就是逃，逃离这个鬼地方，甚至于我都不敢生出报仇的念，因为我害怕、恐惧，妖邪在我看来便是不可战胜的存在。

然而，我只是一介手无缚之力的书生，凭借一双赤脚，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莫子晋自嘲一笑。

“没多久，因为死的太多了，广源府就有瘟疫盛行，我一个不慎，也被感染了瘟疫，就在我即将离开广源府的时候，却被朝廷的拦下来了，用他们的话说，感染瘟疫的，不能离开广源府。”

“后来，我跟其他感染瘟疫的一样，全部都被驱赶了回去，封门锁城，所有感染瘟疫的，全部都不能离开城池，因为城池外面有朝廷的大军驻扎，任何敢于逃出去的，都会被箭杀。

很难想象吧，我们信奉尊敬的朝廷，最后却成了屠杀我们的刽子手。”

莫子晋说话的时候，神色有些扭曲，眼中恨意比谈及妖邪更甚。

他恨。

恨屠戮自己父母的妖邪，也恨充当刽子手的朝廷。

闻言。

沈长青沉默了下来。

对方的话，他无从反驳。

如果换做自己是莫子晋的话，那个时候，也会对朝廷产生极大的恨意。

此时，莫子晋顿了下，他侧看向沈长青。

“如果是沈兄的话，放在我的位置，会恨朝廷吗？”

“会！”

沈长青没有犹豫，直接给出了回答。

得到答案。

莫子晋一笑：“沈兄跟我果然是同道中，是啊，在那种时候，谁又不恨朝廷呢？”

“城门封锁，所有都没有办法离开，城中亦是没有食物，有的饿极了，便是吃地上的尸体，每时每刻，都会有因为瘟疫发作，亦或者是饥饿致死，那是真正的间炼狱。

我不想死，我想活着。

为了能够活命，任何能吃不能吃的东西，我都强行塞进去，只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希望朝廷能够找到解决瘟疫的办法，解救我们。”

“可是——”

“没有，什么都没有，没有去管我们的死活，城中白骨遍地，活着的便是在城中挣扎，易子相食亦是等闲，我只是一个普通，我没有办法拯救其他，也没有半分拯救自己。

死于瘟疫中，我纵然不甘，却也认命。

但是，我却恨，恨妖邪的残，恨朝廷的残忍，或许沈兄你会说，隔绝瘟疫，是为了不要让更多的百姓感染死去。”

“然而，我不是圣，我没有办法那么大公无私，我亦没有办法做到舍弃自己的生命，也要去为他着想，我本以为在我带着恨意死去的时候，我以为一切都会彻底消失。”

莫子晋说到这里，停顿了下。

沈长青却是认真的倾听。

他知道，接下来莫子晋要说的，就是自己如何成为天灾的事。

对于天灾如何的形成。

说实话，沈长青也是好奇的很。

莫子晋说道：“死去以后，意识全无，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冥冥中我的耳边传来很多凄厉不甘的哀嚎，一如当初城中众绝望死去的时候，所发出的声音。

我听到了父母的哀嚎，也听到了其他的惨叫。

那一刻，我突然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