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欧楚良身旁传来了轻微的鼾声。看着趴在桌上已经睡着的商议，欧楚良拿过他的笔记本，把水擦净后，轻轻合上。

一旁的李伟峰努力地睁着眼，满大汗。看得出，他也已经到“崩溃”的边缘。两只眼皮虽不断地打着架，但依旧咬着牙，把翻译的话原封不动的记在本上。

欧楚良扫了一眼，李大虽然长得磕碜，但字写的却很秀气。再加上他分段分的很好，单看这一眼就觉得舒坦至极。

“大，你这字写的不错啊。”

李大一愣，下意识地捂住笔记本脸红道：“熟能生巧、熟能生巧罢了。在西的时候议哥、大禹、铁子他们的笔记都是我来写，写的多了，就顺手了。”

“噢？他们都这么欺负你？”

“不不不，是我主动要求的！”李伟峰连忙摇晃着他的大。

“你主动要求？”欧楚良一脸不解。

“不瞒欧哥，我这个脑子笨，不灵光。”李伟峰腼腆道，“教练讲的我虽然都写在本上，但背好多遍都记不住。没办法，我就想到好记不如烂笔，我就帮多写几遍，顺道帮他们写了...”

“原来是这样。”欧楚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

李大是第二批选健力宝的队员。这种后加的班生哪怕球踢的再好，也很难融已经形成的集体中。

为了“生存”和更好的融集体，李大不得不表现出一副江湖社会的模样。但也因此，其他在接纳他的同时，也忽略了他的本质上是一个极其刻苦、认真训练的。

这也是他为什么后加健力宝，却在国足第一次的征召中，就得到朱光护推荐的根本原因。

瞥了眼李大已经掐青的大腿，欧楚良不禁轻叹一声：“吃得苦中苦，方为上啊！”

“亮子，快来许个愿，愿菩萨保佑你下场比赛能首发出场！”菩萨像前，邹筱铃拿着三根香，毕恭毕敬地在香炉里。

“路过前面的那个菩萨时，我已经许过愿了。”隋冬亮得意道。“小铃，你听过法国的一个谚语吗？叫‘一周只做一次礼拜！’愿望许的次数太多，就不灵验了！”

翻译翻译得磕磕绊绊，在场的很少有坚持下去。但是欧楚良熟读英语，所以他不用翻译，就可以理解外教原本的意思。

在场所有球员中，只剩下欧楚良一个听得津津有味。

又过了好久，斯托伊科夫低看了看时间，宣布这节大课结束。而他的讲课内容，才刚刚过去了三分之一。

在大家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之际，欧楚良拿着笔记本快步上前，趁着斯托伊科夫收拾教案时礼貌地问道：“斯托伊科夫先生，我是来自健力宝的球员，我叫欧楚良，目前在中国队训练。刚刚您讲的几个问题我没有听太懂，可以耽误您点时间请教一下吗？”

听到连贯的英语，斯托伊科夫眉一挑，略带欣喜道：“欧？你是中国队的守门员？”

“是我，斯托伊科夫先生。”

“我早就听过你的大名了，尤其在亚洲杯之后！在欧洲，也有不少俱乐部的球探和教练谈论到你。说吧，你想知道什么，我知无不答。”

“谢谢您！我想问的是...”

“亮子，你确定你能投得进？”

西山景区中，有一个装满水的大缸，大缸周边有几个张着嘴的龙。

有说，只要能把硬币扔进去，就会有好运发生。

邹筱铃连扔了好几块钱都没有扔准，自然不相信隋冬亮的大话。

“小铃，你忘了刚刚那个山了？”隋冬亮得意地从邹筱铃手心中捡起一枚1995年的钢镚，对着龙的大嘴开始瞄准。

隋冬亮中的山也是一处景点，“效果”和这个大缸的龙一样，都是扔进去硬币会带来好运。

西山这么多游客，几乎每个来到这两处地方都会消费数元。他们有没有获得好运暂且不知，但是每天晚上打扫园区的工作员可都赚个钵满盆满。

隋冬亮闭着一只眼，瞄了几秒钟后，手腕一翻，一枚硬币准确地飞进了龙中。

一旁的邹筱铃双眼瞪得老大，下一秒一把搂住隋冬亮的脖子，不顾周围的目光，在他脸上嘬了一。

隋冬亮搂着朋友的腰，看着艳阳高照的大晴天，忍不住叹道：“真是美好的一天！”

“欧，这是我的名片，背面有我的住址。如果你还有什么疑问，可以来我的宿舍，我随时欢迎你。”

“谢谢你，斯托伊科夫先生，我会找机会拜访的。”

欧楚良一离开，记者们就呼啦一声围了上去，追着斯托伊科夫和他的翻译采访。

看着手中的名片，欧楚良的嘴角一咧，也同样叹道：“真是美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