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石，这是一个利的行业，可是与高额的利益相伴的，是同样高额的风险。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在这个相对小众的圈子里，几乎每一天都在上演着无数一夜富的神话，当然也少不了更多倾家产的悲剧。

驻足停留的潜在顾客不止许春秋一个，好几个客俯身拿着手电筒照来照去，从丑陋的石料里面赌博一样的选中一块合眼缘的，然后和店主讨价还价。

不愧是赌城。

许春秋捏一捏袋里扣除五千美元以后所剩不多的营业余额，只剩下薄薄的几张纸，还有啷当响的几枚硬币，趁着店主空闲下来的功夫，她问道，“请问这些石怎么卖？”

老板低斜斜一指，“这一堆儿，五十美元一块，最外面的五十美元一公斤。”

许春秋闻言点一点，在最便宜的那一堆前蹲下身来。

跟拍摄像：？？？

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少偶像难道不应该出去唱歌跳舞，当街卖艺吗？

谢朗也懵了，禁不住劝道，“不是吧，你真打算赌石啊，这里面的水可了！”

老板一看也乐了，“丫，会不会挑啊，赤手空拳的就来了，混这个圈的，至少手电筒和放大镜得备个一套吧。”

许春秋仰脸一笑，什么都没说。

老板大概是把许春秋当成个什么都不懂的冤大了，转从店里拿了支手电筒出来，“看你长得水灵，电筒我借你用。”

她当然不可能在对此一无所知的况下就莽莽撞撞的闯进来，赌石这件事当然不全是靠运气的成分，丰富的经验同样重要。

上辈子陆少爷没少带她在琉璃厂转悠，琉璃厂是什么地方，整个北平出了名的文玩一条街，稀奇古怪的文玩古董层出不穷，当然也良莠不齐，真品赝品混杂在一起，能不能辨得出来全凭本事。

陆少爷要挑宅子里的摆件，但凡是玉石质地的，总是要带上她。许春秋也是奇怪，分明是穷苦出身的伶，可是却偏偏能一下子辨出来什么样的石是好料，什么样的石败絮其中。

全凭直觉。

也不是全然没有出过错，只是她看走眼的次数实在寥寥，但凡是她看中的毛料，少说也是“花牌料”，运气好的时候甚至还能遇上“色货”。

陆少爷推断她在被卖进玉华班之前十有八九出身富贵之家，而且还不是什么小富小贵，只是那时候世道混，颠沛流离，她这才流落到了戏园子里，从此吃尽了苦。

可是许春秋从不去想那些，反正想了也没用，她是被爹妈亲手卖进去的，五六岁的小孩子毫不留的就卖进花满楼去了，想来也是没有多少感可言了，她挥散了回忆，重新将目光聚焦在眼前的这块毛料上。

许春秋接过手电，在粗糙一片的砖料上仔仔细细的照着，细白的指尖在粗糙表面上有点硌手的质地上摹了一阵，然后把一块石拣了出来。

灰绿色的皮壳，没有任何松花和蟒带，表面上有一道蜿蜒的裂痕，个又不容乐观，单看品相只能得到一个结论，丑。

可是许春秋从那一堆的石里，几乎是一眼就相中了这块。她小心翼翼的拿手电照了照，果不其然，顺着一块相对突起明显的地方照下去，从某个角度看，能看到一点点微弱的幽幽绿光。

“老板，就要这块了。”

“行吧，”店主“啧”了一声，“先说好啊，银货两讫。”

他像是担心许春秋不遵守易规则一样，又补了一句。

这块石能开出来什么好料啊，这丫一会儿指定后悔。

许春秋掏了钱，又问店主，“能现场解石吗？”

老板抬起眼皮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后跟着的跟拍摄像，掂了掂手里的核桃说道，“也成。”

他把切割机抬出来，示意许春秋把方才选中的那块毛料塞进去，一边盖上盖子，一边还不忘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会儿你可别哭啊丫。”

一看到老板把切割机搬出来了，正在挑石的手里的活儿也不做了，旁边的游客也跟着围拢上来，这条街上的所有好像都对解石这件事抱有着超乎寻常的好奇心与激。

“买主是哪位啊老板？”

店主抬手在许春秋的面前一指。

“十几岁的毛丫啊，一看就不懂石吧，这解的一看就是不可能出绿的废料！”

“不过也是，五十美元合民币也就三百来块钱，三百来块钱一公斤的石能出什么好料啊，小姑娘别太往心里去，权当是玩玩就得了。”

“万一丫运气好，真的解出来一块好料呢？”

“怎么可能啊，你看看这石的品相，虽然是砖料不假，可是这也未免太差了点吧，我从来没见过品相这么差的毛料。就这个还要家小姑娘五十刀，老板不厚道了吧？”

“……”

机器切割石的动静渐渐的停下来，店主单手掀开盖子一看，楞了一下，另外一只手里盘着的两颗圆润的核桃骨碌碌的掉在了地上。

“出绿了没？”

尽管所有都不看好这块石料，可是还是有这样问道。

店主有些怔愣的点一点，“出了。”

石被切割成一大一小两半，他表复杂的把那两半石都捧出来，降温用的流水在切上，还是湿漉漉的。

许春秋用手电灯光照下去，只化为一团幽幽的绿光。尽管都是灰白暗沉，但是两半石料的中间都各有一条绿油油的色线，郁郁葱葱之中带着一点黄味，如同初春的黄阳树新叶，居然是阳绿翡翠。

圈子里有句话，叫做“一刀穷，一刀富，一刀披麻布；一刀石天惊，一刀穷途路。”

虽然不是顶正的阳绿，但是这个小姑娘能把这么一块不菲的好料从一堆垃圾里挑出来，也不知道是运气还是功夫。

“涨了涨了，切涨了！”

“可惜这个绿线有点窄，要不就能做手镯了！”

“要是再切一刀，万一下面是满色呢，这样就是上百万啊！”

“那万一没有呢？”

“姑娘，你这块石脱手不？我出三千刀！”

“五千。”

“五千五。”

得嘞，她们的采买食材的资金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