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昼夜和纪山海在经历了整整六年的
长跑以后,终于去民政局把证给扯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这一年林昼夜二十四岁,纪山海二十六岁。
民政局来来往往的都是
,林昼夜像小时候那样拉住纪山海的小拇指,紧张得手心都是汗。
纪山海很有仪式感地从钱夹里抽出来九块钱零钱。
穿制服的工作
员抬
一看,笑着说道:“根据财政部发布的相关规定,婚姻登记费用已经全面免除了,都好几年了。”
他讪讪地把钱收回来,林昼夜笑眯了眼睛在他的掌心里画圈圈。
填表、登记、拍照、盖章,小红本总算是拿到了手里。
工作
员微笑着对他们说:“祝二位新
长长久久,白
偕老。”
大红背景的照片里,林昼夜和纪山海并肩坐在一起,显得那么般配。
可是纪山海知道,他们永远都不可能白
偕老。
因为他不会白
。
……
纪山海在林昼夜的艺术工作室附近买了套小公寓,他们像所有新婚燕尔的小夫妻一起去逛家具城。
衣柜和双
床这样的大件家具会在三天之内配送上门,还差一些零零散散的
用品没有买。
纪山海推着她在货架间缓缓移动着,林昼夜把自己蜷成一团坐在购物车里,长长卫衣袖
露出来一点点细细白白的指尖:“往右边一点点。”
她从架子上拿下来一对猫咪图案的洗漱杯,转过
来兴冲冲地对纪山海说:“想要这个!”
纪山海点点
,把洗漱杯和亚克力制的收纳盒放在一起。
长穗子的窗帘布、长绒毛的地毯、成套出售的玻璃餐具,还有软乎乎的记忆棉靠垫,他低
清点着购物车里的东西,抬手揉一揉林昼夜的
发。
两个小时后,林昼夜拎着一把油漆刷站在小公寓里,脚下是大片摊开的报纸,还有五颜六色的油漆。
衣柜和床还没有送来,窗帘和地毯好端端地待在包装袋里,整个房间里连张桌子都没有,空空
的像是房地产中介拿来做展示的毛坯房。
“打算画点什么?”
林昼夜甩一甩
发:“没有想好。”
她是美术学院毕业的,上大学的时候就经常出去街
画涂鸦墙,两百块钱一平方米,姑且也算是相当可观的一笔外快收
。
可是这面墙和街
巷尾的那些随处可见的涂鸦墙都不一样,这是他们的家。
原本想要画些什么早就已经不记得了,不知道从哪一笔开始画错,好好的一幅壁画,画着画着就成了颜色的堆叠。林昼夜的色感仍旧出色,即便是闭着眼睛瞎画也仍旧十分艺术。
纪山海脱下西装,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你笑什么?”林昼夜鼓起腮帮子。
纪山海不再掩抑,直接笑出了声:“我在想徐教授要是知道她的首徒竟然像小孩子一样胡
地涂鸦,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子……”
话还没说完,林昼夜就一刷子颜料蹭在了他的衬衫袖子上。
一抹艳丽的橘红色。
林昼夜毫不犹豫地把金属桶里残余的油漆一
脑地泼洒在了墙上,她的眼睛里带着雀跃的色彩。
“我偏要瞎画一气,这是我的家。”
什么色彩、构图、原理、画派,她通通全都抛之于脑后,甚至连一个具体的形都没有,只是色彩的堆砌。
这是她的家,她想画什么就画什么。
飞溅的油漆迸发成一朵水红色的花,溅在林昼夜的脸上,她双手都沾了颜料,恶作剧地把那些斑斓的色彩往纪山海的白衬衫上抹。
他们近乎幼稚地打打闹闹,五颜六色的油漆弄得到处都是。
房间里只剩下彼此
错的呼吸声,他们
疲力尽地平躺在房间里空旷的地板上,
上、脸上、衣服上都沾染上了油漆的颜色。
“我想一辈子都这样,一直和你在一起。”林昼夜枕着地板上的报纸翻了个身,“我想和你白
偕老。”
纪山海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幼稚过了,他躺在地板上,无力地笑一笑,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叹:“我不会白
。”
林昼夜一骨碌从地上翻身起来,纪山海缓缓起身,有些不解地看着她:“昼夜,你要做什么?”
她什么都不回答,只是赌气地打开唯一的一桶还没有来得及拆封的白色颜料。
“你蹲下一点点。”林昼夜拉一拉他的领子,纪山海顺从地微微倾身。
只见她用刷子沾着白颜料,不由分说地往纪山海的
顶上招呼过去,来势汹汹的刷子落在他的
发上的时候却是轻轻柔柔的。只是一瞬间的功夫,纪山海就白了
。
她刷过以后,又反手把自己的
发也涂成了白色。
他们狼狈得一塌糊涂,谁也没有比谁好到哪里去。衣服上五彩斑斓的都是颜料,过了今天以后恐怕都得报废,
发上沾着白色的油漆,斑驳地遮住了本真的发色。
油漆桶“咚”地一声落在地上,林昼夜搂着他的脖子一跳就像是一只考拉一样攀了上去。
他们紧紧相拥,林昼夜在他的耳边轻轻地用小气音说道:“这样我们就一起白
了。”
……
林小年第一次造访他们的婚房的时候,小公寓的装修已经彻彻底底地完成了。
米灰色的布艺沙发上放了几个记忆棉的靠枕,长绒毛的地毯垫在茶几底下,铺着格纹桌布的餐桌上悬着玻璃罩的吊灯,朦朦胧胧的纱帘把窗外的光过滤得温吞又轻柔。林小年站在客厅里,对着那一整面豪放的涂鸦墙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是装修公司弄的?”她指着那面墙问林昼夜。
林昼夜摇一摇
:“我画的。”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和他一起画的。”
“妈,怎么样?”
林小年:……
年轻
的艺术果然让
捉摸不透。
可是她还是回答说道:“挺好的,挺好的……”
纪山海系着一条蓝色叮当猫的围裙从厨房里探出
来:“吃饭了。”
林昼夜高高兴兴地小跑着过去,从消毒柜里往外拿餐具,就像小时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