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和眼影盘摔在地上碎了一地，一个挺着大肚子的正捧着手机大骂。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叫让我把孩子打掉？”

“宝宝都八个月大了，你早什么去了？”

“我不着你娶我，可是孩子也有你的一半，说不管就不管了？”

“我非得要跑到美国来生孩子？你以为我愿意大老远地跑过来吗？”

“是，你结婚了，你迎娶白富美走上生巅峰了，我呢？孩子呢？”

“我怎么给她办出生证，怎么给她上户？”

“你说不要就不要了，我呢，那是我肚子里的一块啊！”

“……喂？喂！”

电话另一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白士毫不犹豫地把手机往地上一砸，弓下身子捂着自己隆起的小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身怀六甲地只身前往美国，在这座月子中心里住了足足六个月，可是孩子的爸爸现在却突然变了卦。

他不要孩子了。

没有期待着这个孩子的出生，除了她。

“白士，我们准备出发去做产检了。”

她用手背在眼角上抹了两把，她告诉自己必须坚强起来。

“马上就来。”

……

一个月后，一个哭声响亮的婴呱呱坠地，她是早产儿，只在妈妈的肚子里待了九个月就迫不及待地出来了。

除了前男友送给她的那些名牌衣服和包包以外，身处异国他乡的白士近乎身无分文，她的英语说得一塌糊涂，皱的小婴儿还在等着她去养活。

走投无路的白士就是在这样的境况下遇见的纪山海。

“白小姐，你好。”

他穿着昂贵的西装，戴几十万的表，面无表地叩开了她的病房门。

“你供养不起这个孩子。”

白士闻言，心中的警铃大作：“你想抢走我的孩子？”

这大概是每一个母亲下意识的反应。

纪山海摇一摇：“我不抢你的孩子。”

“接下来的十八年里，我会定期往你的卡上打钱。”

“好好她。”

他的目光落在襁褓里小小的婴儿身上，新生儿的脑袋尖尖的，很丑，可是他的神色却不知道为什么，陡然柔和了下来。

这位白士似乎没有林小年那样敏感，她心很大地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接盘侠，心安理得地接了纪山海给她的钱：“你说的十万块，是指民币还是美金啊？”

纪山海没有做过多的犹豫：“如果你需要，美金也可以。”

他微微地倾身下去，小心翼翼地凑近了孩子，迟疑了一下，又重新直起身来。

“孩子叫什么名字？”

白士躺在病床上，大咧咧地说：“你取吧，你出钱养她，孩子要不要跟你姓？”

却见纪山海坚定地摇一摇。

“好吧，”白士眉微皱地思索了起来，“那还是跟我姓吧，给她取个什么名字呢……”

“我生这个小兔崽子的时候疼了整整一天一夜，要不就叫昼夜吧。”

“白昼夜。”

小小的婴儿响亮地哭着，命运的齿缓缓转动，纪山海邃的眼睛里终于出现了光点。

游历遍山川湖海的再一次遇到了他的昼夜、厨房与。

……

十六年后，旧金山歌剧院。

“今晚上演的剧目是什么，《天鹅湖》吗？”

“又是《天鹅湖》啊！”

“毕竟是经典剧目嘛，而且今天的可不一样，今天是芭蕾舞团新首席的第一场《天鹅湖》。”

“听说新的首席今年才十六岁，特别年轻。”

“不仅年轻，还是个华裔，华裔演员想要在旧金山的芭蕾舞团混到首席可不容易，更何况她还这么小……”

“嘘！开始了开始了！”

“……”

聒噪的谈声安静下来，灯光昏暗，朦朦胧胧的一点光把舞台照亮了。

旧金山歌剧院内座无虚席，台上轻纱短裙的芭蕾演员迈着轻盈的舞步，正中心的孩子身材纤细，像天鹅一样挺直脊背和脖颈，腿部的肌线条紧绷着，一个漂亮的三十二圈挥鞭转。

旧金山芭蕾舞团的首席竟然是个罕见的华裔面孔，她是这支舞团历史上最年轻的首席演员，也是世界顶级芭蕾舞团中唯一的华首席演员（虚构）。

这个孩子今年只有十六岁。

趁着舞段之间的空当，在台上的芭蕾演员垂首行礼的时候，台下的观众掌声雷动。

纪山海坐在观众席间，趁着演员谢幕的功夫，不动声色地举起手机“咔嚓”地拍了一张。

他刚刚拍完，旁边就有工作员上前来制止他说：“不好意思先生，演出过程中禁止拍照。”

他自知理亏，态度良好地说了句抱歉。

……

纪山海的手机相册里就这样多了一张照片，穿着足尖鞋像天鹅一样立在台上垂首鞠躬的孩被镜定格了下来，往右滑动一下，上一张照片是一个穿着吊带裙、背着画板，眯起眼睛笑得甜甜的小姑娘。

再往前倒过去，还有穿着猫爪鞋的现代舞演员、涂白了一张脸的本歌舞伎、扳住鞋子正在做贝尔曼旋转的花样滑冰运动员，还有卸下脸上残妆的京剧演员……

这些孩子们各不相同，拥有着不同的职业和不同脸。

她们被不同的生经历打磨成了不同的样子，可是眼睛里却好像带着如出一辙的光。

他锁上屏幕，把手机塞回西装外套的袋里，接着起身从剧院的座位上离开。

纪山海捧着一大束花等在后台，方才还在舞台正中心高高地扬起下的孩子飞一样地跑出来，像是一只考拉一样地挂在他的身上，埋在他手中的花束间猛地吸了一大。

馥郁的芬芳萦绕在她的鼻端，漂亮的孩子脸上还带着没有卸净的残妆，脸上的闪亮亮的。

她鲜活地、眉飞色舞地叫他：“纪先生！”

纪山海轻轻地摸一摸她的发，小心翼翼地把她放下来。

他牵住孩细伶伶的手腕，就好像这个动作他曾经重复过无数遍一样。

“昼夜，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