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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冉的记录非常详细，连傅夫当时的表每个问题有没有思考，考虑了多长时间都一一记录了下来。

越看傅督军的脸色却越难看，手指不自觉地将里面的纸张抓出了皱痕。

傅夫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做了什么，但是那字里行间避重就轻的回避和傲慢就能看得出来许多事实的真相。

最近一段时间傅夫几乎从不掩饰自己不喜欢傅凤城，甚至承认她会做一些对傅凤城不利的事，但是真正对傅凤城造成较大伤害的事她却一点儿也不肯松。

显然她是很清楚能被容忍的底线在哪儿的。

事实上，如果真的只是傅夫承认的那些事，傅督军都不会太过放在心上。

这世上就是有些和之间没有缘分相看两厌，他也不可能因为自己的妻子不喜欢儿子就对她怎么样。

但是从冯三的中，从冯家的中，傅督军得到的信息却已经明显超过了他能够接受的范围。

生长在一个正常的普通富裕家庭的傅督军根本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做母亲的这么恨自己的儿子。

冯继业代的，其实早在老大还小的时候傅夫就非常讨厌他了。

当初并不是傅老夫不喜欢儿媳所以才把孙子抱来自己养，而是傅老夫不小心撞见傅夫对待才刚出生不久还在襁褓中的婴儿十分粗鲁，甚至会用狠的目光去看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当时傅老夫以为傅夫生傅凤城的时候难产险些丢掉了命，又因为傅督军的那些风流债才对刚出生的儿子生出了排斥之心，这才将孩子抱着自己照看着，准备等傅夫好些了再送回去。

没想到傅夫身体好了之后立刻就投了与傅督军的那些桃花债斗智斗勇以及对傅家后宅的权利追求中去了，对儿子根本不关心。

等到她第二胎生了个儿，而当时二少爷傅应城已经出生，三少爷四小姐都已经在他们亲娘的肚子里了。傅夫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儿子。

只是这个时候，傅老夫早已经对傅夫失望了，而傅凤城这时候也已经四岁了。傅督军常年不在家，两个老将傅凤城从襁褓中的小婴儿养成一个可以到处跑会读书写字的小娃娃，自然也舍不得。

最后还是傅老太爷做主将傅凤城送回了傅夫身边，傅老夫舍不得孙儿悄悄派照看着，却发现傅夫将孩子带回去就丢给了下根本不管不顾。

她宁愿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傅安言玩儿也不肯多看傅凤城一眼，孩子冷了饿了病了她通通不理会甚至随就训斥。

四岁的傅凤城再聪明也还是小孩子，被母亲骂了也只能呆呆地站着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甚至因为祖父从小就教他男儿留血不流泪，傅凤城连哭都不会哭。

一次傅凤城被傅夫责罚寒冬天跪在屋檐下背书受了凉病倒了的消息传到了傅老夫耳朵里，傅老夫这才带着怒气冲冲地闯进了傅夫院子里将骂了一顿把傅凤城给抢了回去。

从此以后，傅凤城再也没有回到过傅夫身边。

傅督军隐约还记得这件事，当时他刚带着兵马与北方的势力恶战了几个月，满身伤痕和疲惫地回到雍城就听到傅夫哭诉说因为她责罚了犯错的儿子，老太太就不许她见儿子了。

当时他想的是老太太过于溺孙儿了，男孩子小时候谁不受点罚呢？他小时候还被他爹打得开绽呢。

但是到了傅老夫跟前，却又变成了傅夫薄待儿子根本不会照顾孩子等等。

当时正为了势力划分忙得晕脑胀的傅督军只希望家里赶紧息事宁，所以在傅老太爷说了一句觉得儿媳不适合教养傅家的嫡长孙之后，爽快地把照顾傅凤城的事给了两位老。

毕竟傅夫除了照顾孩子有点严苛，家里其他的事都处理得很好从来没有让他心过。

做完了这些在雍城整顿了不过半个月，他就再次带兵离开了雍城，下一次回来已经是半年后了。

傅督军再一次意识到，那些年自己或许错过了很多事。

比如傅夫和冯家的关系并不是一开始就这么疏远的。

虽然他没有将冯家看在眼里，但是隐约还记得傅安言出生的时候冯家都还亲自来照顾过傅夫的月子。生傅凤城的时候，冯夫更是从到尾一直陪在她身边照顾着小姑子的。

所以…为什么这十多年傅夫突然和冯家断了联系的？

还有冯三代的另一些事，大多数傅督军之前就已经看过了。但是这次遭遇了傅夫派追杀之后冯三还是吐露出了更多的东西。

比如说在傅凤城受伤之后外面流传的那些傅凤城格大变的传言就有很大一部分是傅夫让他放出去的，当初傅凤城在京城的时候，傅夫也没少动手脚给他添麻烦。更有许多傅凤城拒绝了她的无理要求之后背地里的对傅凤城的怒骂甚至诅咒他去死言语简直不堪耳。

这些虽然都几乎没有提及傅夫对傅凤城有过什么实质的伤害，冯三招供最多的还是傅夫这些年为了打压姨太太和庶子用过什么手段，或者为了敛财做过得一些见不得的事。

但是傅督军也清楚一件事，这些事绝对不足以让傅夫杀灭。

傅督军眉皱得更紧了，自己的妻子相处了二十多年傅督军还是稍微有些了解的。如果傅夫真的做过什么事的话，以她的脑子觉没有可能收拾得这么净。那就是说…背地里肯定还有为她出谋划策。

韩冉挺直地在门外站岗，书房的门却被从里面推开了。听到声音韩冉立刻回，一脸从容地对站在门的敬礼，“督军。”

傅督军的脸色不太好看，冷冰冰地点了点就往外走去。

韩冉愣了愣连忙跟上，“督军，您这是……”去哪儿啊？

傅督军冷声道：“她不是要见我吗？我去见她。”

原来是去见夫啊。韩冉不敢再多问，沉默恭敬地跟在傅督军身后往前走去。

自从那天被傅督军软禁之后傅夫就再也没有见过丈夫了，但是傅夫并不怎么在意这个，这些年她跟傅督军聚少离多的时候多了，就算是在雍城也并不是天天都见面的。

毕竟傅督军事务繁忙不说，后院还有几位如花似玉的姨太太呢。

看到傅督军走进来傅夫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迎上去，反倒是脸色微变紧紧握住了隐藏在绣着华丽花纹的衣袖下的手。

“督军终于有空来见我了？”傅夫咬牙道。

傅督军走到一边坐下，冷声道：“你不是要见我吗？现在我来了，你说吧。”

傅夫冷笑一声道：“督军原来是来审我的？怎么？那个韩冉审得还不够吗？督军还想将什么罪名按在我身上？”

“碰！”傅督军用力一拍桌子，沉声道：“够了！你觉得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吗？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老大？”

傅夫愣了愣，显然是没想到傅督军第一个问题会是这个。

傅督军盯着她的眼睛道：“从小你就没关心过他，老爷子养出来的孩子我心里有数，他长大了就算对你不亲近绝不至于会无故忤逆你。你也别拿他当年的事来说事，你胆子这么大，能被他吓到这么多年？”

傅夫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抬起来淡淡道：“督军想让我说什么？我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