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去年年底,下曲阳大败以后,官军实力大损,首先是公孙瓒带领幽州军残部退还幽州,接着是冀州地方军与北军五营发生摩擦,而几近火拼,虽说事件及时得到解决,但却被张角抓住官军内部分裂的机会,派出大军连下十数郡县,一举恢复了曾被官军切断的广宗与下曲阳之间的联系。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至于那些流落在广宗与下曲阳之间的官军残部,则享受到了他们的敌曾经的待遇——被愤怒的黄巾军左追右赶。
梁祯所部是在正月初一的这一天,被黄巾军逐出彩石寨的。那天凌晨,天还没亮,哨骑便传来警报,说有大批的黄巾军汉正朝彩石寨方向涌来。梁祯得报后,急忙召集方和等
前来商议对策。
但怎知,这方和竟然领着上百健壮的前流寇,杀死了看守西寨门的军士,占据了西门。
梁祯一盘算,重新攻取西门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即便西门攻下来了,自己的部曲也必定死伤惨重,无奈之下,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但没想到这一逃,就是一个多月。
夜路漫漫,无星无月,梁祯等
拖着伤痕累累且疲惫不堪的身子,走在一片黑漆漆的树林中,仿佛被一团无边无际的墨汁所包裹。树叶“沙沙”地在
顶响着,仿佛是在催促着这群疲兵“前行!前行!”
“嘚嘚嘚”马蹄声忽地从众
左前方传来。行尸走
一般的众军士无不一惊,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兵器,有几个反应快的立刻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摸索而去,试图一探究竟。
还好,这骑马的
只是梁祯派出的斥候,并非那些如同鬼魅一般黏在他们身边的黄巾军汉。
“司马,正北方五里远有一处村子,约莫七八十户
家,还有
在里面。”斥候一下马,便喜不自禁地扑前三步报告道。
“弟兄们,前面五里,有村子。大家加把劲。明早就能吃上饭了!”梁祯回
大声喝道。
军士们一听,腿上登时来了劲,走路时的脚步声也响了不少。
经过一个多月的转战,梁祯的部曲只剩下不到五十
,其中一大半还是被黑齿影寒新“招募”而来的,战马也只剩下了三匹,其它的都被宰杀来充饥了。至于那曾被梁祯视为掌上明珠的马甲,更是被直接丢弃。
清晨,梁祯等
终于摸到了斥候
中的村子,这个村子位于树林边缘,
颜色的村屋在一片白茫茫之中是那么的显眼,是那么的诱
。
“咕咕”大葫芦章牛的肚子率先反应过来。这声音就似军鼓那般磅礴,引得众
都不由得将注意力从村落中转到他身上。
见大伙都在看自己,章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挠了挠脑后的发鬓:“香……太香了。”
村落中的
正在做早饭,而现在又在吹北风,因此,那食物的芳香全被吹到了饿了不少时辰的众军士鼻前,引得他们等不及梁祯的军令便冲进了村落,手脚并用地踹开一间又一间的屋舍,将这个原本宁静的清晨,弄得
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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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活下去,官军不得不放弃很多让他们得以成为官军而不是
匪的东西,比如责任、良心。在饥寒
迫中,梁祯的部曲就像曾被他们厌恶的流寇一样,将村民们从家中逐出,带到村
的打谷场上,十
一组分成六七组蹲下。
“司马,一半的屋子是空的,富户都跑光了。”前来报告的是一个叫宁九的方脸中年,他身材矮小但很壮实。半个月前,梁祯等
在一条小河边上埋伏一小
黄巾军,抓了六个
,其中领
的就是这个宁九。梁祯见他在五
中有不少的威信,再加上自己实在缺
,便允许他降了,并升他为队长,当然了他能直接管着的,还是原来那五个黄巾军汉。
“又被张角杀光了。”梁祯有点无奈地看了打谷场上蹲着的那些村民。
本来,梁祯是打算将村中的富户杀了,他们的粮食,自己分一半,另一半分给村中的穷
,但怎知,这一个多月来,大伙少说也经过了七八个村子,但每一个村子中的富
,都被黄巾军抢先一步杀光了。不仅如此,黄巾军还裹挟走了村中的大多数
壮,留下来的要么是老,要么是弱,根本就没机会让梁祯来当一次“好
”。
“有会骑马的吗?”章牛高声呼喝道,“有就站出来。要被选上,好酒好
招呼着。”
不出意料,没有。
“有会拉弓
箭的吗?”章牛又叫道,“有就出来,
一箭,若能中靶,照样好酒好
。”
有一个须鬓略白的汉子站了起来,颤巍巍地道:“军爷,小……小的会……”
“将弓给他。”梁祯上下打量了这
一翻,他同样长着一张方脸,眼神有点呆滞,耳朵
廓分明,能包住耳
。
“这
可以。”黑齿影寒低声在梁祯耳边道,“耳朵的廓不突出,当是没什么个
,喜欢安逸的。”
“二十步的靶子。
一箭给我看看。”梁祯指了指打谷场的墙壁,立刻有一个军士走上前捡了块红砖,在墙上点了一个大圆点,然后用脚粗略地量出了二十步的距离。
“淡定点,兄弟。”黑齿影寒移步到那汉子身边,“我们不想祸害谁,只想让大家能够再次过上安稳的
子。”
“是……军爷……”汉子
出了一箭,但没中靶心,而是向上偏了约莫两寸。
“可以了。”梁祯道,“叫什么名字?”
“小……小姓段,段二三。”汉子道。
“我姓梁,
字祯。你比我大吧,以后叫我阿祯就可以。”梁祯露出近乎自然流露的笑容,“我也有一个家,就像曾经的这里一样,安静,温馨。但它被毁了,
军烧了它。从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以前的
子,回不去了。跟我走吧,等平了叛
,我们再一起重建家园,过安生
子。不然的话,就像现在这样,今天
兵明天官军,心始终是悬着的。”
“小……小的遵命,遵命!”段二三连声道,听他的语气,似乎已经有所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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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祯接着向段二三介绍黑齿影寒:“这位是四郎。你的伍长,以后有什么难的,就跟她说,我们是兄弟。”
“省得,省得。小的见过伍长。”
“放松点,兄弟之间,就不必拘谨了。”黑齿影寒强行拉着段二三的两只胳膊,不让他行揖礼,“不过有一点,你要记着,平时是兄弟。但打仗的时候,军令如山,若有不从,军令可不会容
。”
“省得,省得。小的省得,小的省得。”
黑齿影寒从怀中掏出半张

的,纯面
做成的“饼”递给段二三:“先吃点。”
“谢伍长,谢伍长。”
“会舞刀的,有力气的,都出来,管吃管喝,包不被欺负!”章牛
足了劲,吼道,“都出来,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了啊。”
陆陆续续有十七八个
走了出来,梁祯一看,要么就是身高未满六尺的总角少年,要么就是已过不惑的中老年
,至于最合胃
的弱冠青年,则是一个也没有。
梁祯让他们逐个抱着一把锄
,背着一竹筐土,围着打谷场跑一圈,能坚持不停步跑完的就算过关。但即便标准如此,仍有将近一半的
没能完成,原因倒也简单——饥饿。
“就只有十个
可以。”梁祯很是气恼,但更让他气恼的事还在后
——叶鹰扬带着
将村子刨了个底朝天,却只翻出了二十石粮食。若每
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