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三年秋,秋风萧瑟,万物凋零,来自漠北的寒意,再一次席卷了贺兰山以南的凉州大地,就像一名出色的画师,所过之处,只剩下一
金色的淡淡的哀愁。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正所谓,羌管悠悠霜满地,
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韩遂站在陇山
上,俯览着陇山下的三辅平原,银须密扎的嘴角上,笑意越发地浓烈。
“官军驻扎在右扶风多久了?”韩遂问身边的王国。
“已有三年。瞧他们的
子,飞鹰走马还可以。哪有什么心思跟将军打仗?”
“哈哈哈哈。”山风裹挟着韩遂的笑声,传得很远很远,“我观那雒阳诸公,不过是一群小丑而已。张温算个什么东西,竟然都能官居太尉,怪不得这汉朝,越来越不得民心。”
“是啊,如果皇帝老儿让皇甫嵩为将,则将军等恐怕早无丧身之地了。如果皇帝老儿以董卓为将,那将军等则不过是陇西一盗。可这皇帝,竟然以张温竖子为将,那就别怪将军等在凉州,拜将封王了。”
“哈哈哈哈。王将军所言,甚是在理啊。”
“韩将军,我的
马已经准备好了,只等韩将军引耿鄙老儿出城,我等便可一举将攻取汉阳郡。”
韩遂抚着银须思考了一会,目光忽地一
:“只可惜,边章、北宫伯玉之徒已经被官军吓
了胆,终
躲在榆中城,早就忘记了当初是为何而战。”
“那韩将军的意思?”
“我们该换一个领袖了。”韩遂道,“给我们的时间不多,如果不能趁着当今陛下昏庸,尽快地壮大实力。一旦换了一个强势的皇帝登基。你我,将死无葬身之地。”
“只是这军队,是北宫伯玉跟李文侯拉起来的。如今,李文侯已死,北宫伯玉志大才疏,大权方落
韩将军与边将军手中。可这边将军也并非等闲之辈啊,韩将军就那么有把握?”
韩遂转身,一手抓住身后一棵小树的树
:“如今,韩某问天买卦,如能杀得边、北宫二
,便一刀断此大树。”
说着,韩遂使出一刀,只听得“轰”的一声,碗
粗的树
竟是拦腰截断,又沿着山坡翻滚而下。
“怎么样?王将军可是放心了?”
王国斜着眼看着韩遂的表演,随即“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哈哈,韩将军,我虽然不像你这样,总角便以惊才闻名,可也算是读过两本书的
,如果这砍断一棵树就能定大事的话,那我们又为何要花如此心思去学《史记》、《周礼》、《诗经》、《六韬》?”
“哈哈哈哈哈。好,王将军不愧是率领万军的
,这点小把戏自然骗不过你。不过古圣云:三
之力,可敌孟贲。如今我已得陇西太守李相如、酒泉太守黄衍相助,又有耿鄙从事胡初为内应。只需王兄助我一臂之力,将边章、北宫伯玉杀了。整个凉州,便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了。”
原来,自官军在中平二年的一系列大战中几乎全军覆没后,原凉州刺史杨雍便被汉庭以平叛不力为名免去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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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雍离开后,张让依照汉帝的意思,以四百万钱的价格,将凉州刺史的位置“授予”给年轻气盛的耿鄙。
但耿鄙到任后,却立刻发现,自己的能耐远没有自己原本所想的那么大,而且他能做的事,也与他的几位被免职的前任相差不大——因为凉州早在连年的战
中变得一贫如洗,没了钱,自然什么都
不了。
然而,远在雒阳的张让和汉帝却“不知道”凉州的难处,催促耿鄙出兵的公私书信是一封急似一封。尤其是张让,还用暗含怒色的语气来警告耿鄙,如果再不打一场胜仗,他恐怕连像几位前任一样,被免职返乡都做不到了。
“使君不必多虑。”说话的
叫程球,四十来岁的年纪,因身材矮小,面容丑陋而一向为凉州士
所不容,“我有一计,可解使君忧虑。”
好的
气。耿鄙白了程球一眼,但嘴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程先生倒是说说,某有何忧?”
“使君之忧,在于钱粮不济,无从率军平叛。”程球
嘴笑着,躬着身将耿鄙藏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知道又有什么用?你能解决吗?耿鄙依旧没将程球当回事,但语气已有所缓和:“是啊,某没钱,却要率军平叛。你倒给某谋划谋划,某该是好。”
程球再次拱手作揖:“我有一计,可解使君之忧。”
“别卖关子。”
“凉州之
,已有百年。因此,这士民想要活下去啊,就不得不躲
各县大家的堡坞之中,但使君也知道,这些大家是基本不
税的。所以就有了,有的郡,户
数万,可纳税之
,却不足万
,岁
也不过十数万钱的
况。”
“不错,去年凉州的税赋不过九十七万钱,这些钱连供给一支万
军队行军百里都做不到,你叫某,还如何平叛?”
“使君,这常言道,力有所至,有所不至。这凉州税赋之弊,非陛下下狠力气不可解。所以,我们如今能做的,唯有饮鸩止渴矣。”
“饮鸩止渴?”耿鄙眉毛一挑,“也罢,平不了叛,某也是死。说说吧,怎么个饮法?”
“汉阳郡中有不少的大家。家家财富都以千万计数,使君可委我从事之职,我保证,一月之内给使君凑齐两四千万钱的军费。”
耿鄙站起身,在公厅中背着手踱来踱去,此刻,他的心中也是十分纠结,因为他知道,程球的计策就是通过一系列的巧立名目,向汉阳郡的世家大族要钱。
但这种做法,是必定会得罪一大批
的,而这些
,其实才是凉州能耐最大的
,因为他们的家族,都是百十年来扎根在凉州的,论财力、
脉,可远不是数年一换的州郡长官能比的。
“使君,不
虎
焉得虎子啊?”程球见耿鄙犹豫不决,心中也是十分着急,因为他知道,如果今天不能取得耿鄙信任的话,不出多久自己今天向耿鄙的谏言,就将传
凉州的诸多权贵耳中,届时,难道自己还能恳求他们放自己一条生路吗?
“好,程先生,某现在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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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任命你为治中从事,专司税赋、律法事宜。”耿鄙狠下心来,快步走到桌案下,拿起笔“刷刷”地拟好了任命状。
“诺!”程球对着耿鄙行一天揖,当天就带着数百州兵,可是逐家逐户地“拜访”汉阳郡中的大户。
冀县县城里的大户,平
虽说豪横,但到底是不敢跟刺史府公开掰手腕的,因此,程球一带兵上门,就立刻让他们乖乖地切
,将大把大把已经生锈的铜钱,从地窖中搬出来,以充实刺史府的库房。然而
虽然是割了,可心中的气却因无处发泄而越来越盛。
这一天,几个冀县大户公推的代表,前来找到汉阳太守傅燮,他们准备说服傅燮,让他出面去“劝一劝”耿鄙,让耿鄙将程球收监,免得他因为他的胡闹而“
反良民”。
傅燮是宗室名臣刘宽的高徒,举孝廉出身,不过真正令他崭露
角的,还是光和七年的那场黄巾大起义,当时,他跟随皇甫嵩在仓亭大
黄巾军,位居首功,按照惯例,本该封侯,但偏偏,他是个刚正不阿的
,对宦官专权的行为
恶痛绝。
为了表示自己与宦官斗争到底的决心,傅燮特意将自己的字由“幼起”改成“南容”。南容是西周时期的贤者,大名鼎鼎的“文王四友”之一,在武王灭商之后,他拆除了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