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齿影寒边转着眸子，边点着，然后冷不丁地来了句：“那你打算如何取胜？”

梁祯耸耸肩：“这里去白波谷，行程千里。我们生地不熟，他们却知晓那里的每一寸山河，又有当地百姓的支持。这样的仗，是很难打赢的。”

“盈儿，你有没有想过，将军为什么会在这寒冬将至的时候，向白波军动手？”

黑齿影寒正过脑袋，看向梁祯的目光幽而神秘，片刻，她才轻启朱唇，送出两个字：“关东。”

“嗯，有能力在关东兴风作的，就是前不久被将军放出雒阳的那些士。”梁祯摇摇，眉皱成了一个大写的“川”字，“将军那么信任他们，可他们却在将军背后捅了一刀。可以想象，将军的怒火，会有多么大。”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赤地千里。”黑齿影寒摇摇，“唉。”

“河东襄陵再往东北，不过两三，就能到平陶了。”梁祯伸手从碗中沾了点水，在桌案上慢慢地画出一条曲线，“家。”

“噗嗤，我还以为，你真的要去打白波谷呢。”

梁祯也是一笑，心道：不等我走到白波谷，关东的义兵，就能打到虎牢关了。

“我昨夜观星象，见主星幽暗而客星明亮，这分明是喧宾夺主之象。”

“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梁祯一把抓住黑齿影寒的双臂：“不听你的，我也活不到今天。”

“少贫！”

“并州四争之地，西有羌戎，北有鲜卑，东有士子，南有白波。无论是胸怀天下，还是偏安一方，均非首选之地。”

“昔年秦始皇出关中，扫六国而得天下。汉光武自并州下冀州，而一统。”梁祯竖起两只手指，“在形势明朗之前，我不会轻举妄动的。”

注1：在朱元璋以前，各王朝统一华夏的线路只有两条。一是效仿当年的秦国，以富庶的蜀和关中为根据地，出函谷关，自西向东，攻略关东。二是效法汉光武帝的路线，以“中原屋脊”并州，“天下之重”冀州为根据地，自北向南统一华夏。

但无论哪一条路线，核心都是“自高打低”，因为华夏的地势是北高南低，西高东低。境内的河流流向，也大多是“自西向东”“自北向南”，因此从关中、冀州出发的一统战争，在行军及辎重运输上，较之其他地区的政权，是有天然优势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