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既想学习好，又想表现得不良一点，本质上就是觉得这样又装又拉风，充分显示了城市小资产阶级的软弱和妥协。

这样的弱，注定是打不了架的。

江森一气放松下来，注意力也完全回到了题目上。

他越讲越顺，思路也越来越清晰，脆把已经讲完的第四题擦掉，在第五题旁边涂涂画画，延伸出好多他昨晚上看书想明白的各种概念和定理的使用方法。

台下的菜们，也逐渐听得神。江森这套成体系的又非常适用于基础不好的学生的思路，简直堪称“学渣救星”，黄敏捷、邵敏乃至后排的黄煌，都忍不住拿出本子，开始认真地记下。胡江志坐在后，脸上挂着不屑的笑，笑容却越发僵硬。

这道题，他周末回家算了半天才算明白，没想到江森居然比他还溜！

想起期末考的赌约，胡江志心跳开始莫名地有点加快，转又看到黄煌在抄板书，心里顿时就跟打翻了醋瓶子一样，酸道：“这有什么好抄的，就是书上那点东西嘛！”

“随便学一下嘛……”黄煌被说得挺不好意思，只好把笔放了下来，但眼睛却还盯着黑板。

片刻后，江森终于把这道大题讲完。

全班上下，至少有一半，发出了了然的感慨声：“哦……”

江森拍拍手，走到讲台下，拿出自己用了不知道多久的矿泉水瓶，先喝一润润喉，又问：“那就差不多了吧？”

“第三题！”教室左侧门边第二排的男生忽然大喊一声。

江森抬眼望去，正是上星期五说要堵他赢的那个小老弟，名叫朱杰伦。

阿伦这个小老弟，为低调又高调，跟班上所有都处得来，成绩马马虎虎，不上不下，学习态度也马马虎虎，不好不坏，但格坦，做事说话都很放得开。

以江森看的眼光，这货家里要么就是有钱，要么就是很有钱，不然普通家庭，根本培养不出他这种“我成绩不好但是我很快乐、我无所谓、我也愿意稍微努力”一下的气质。

说到底，骨子里的底气，是藏不住的。

这个货，就是隐藏在穷中的富二代……

而且很有肯能，是完全放养的那种。

“好！那就给杰伦同学讲一下！”江森放下矿泉水瓶，拿起尺子，走到黑板前。

正要开始说话，教室前门，忽然被推开。

在办公室里坐了半天都无问津的郑红，终于憋不住又走了回来。

可就在她推开教室前门的瞬间，当她看到黑板上密密麻麻的板书，又看到江森一本正经站在讲台上的架势，当场就猝不及防地明显惊讶了一下。

随即紧接着，眼中就接连闪过尴尬、懊恼、气愤……

脸色不停变化了几秒，她忽然来了句：“行吧！不用我也能学了是吧，那好！我也懒得教了！”说完也不管本来就是她要求江森给全班讲题的事实，便气急败坏，转身就走，走出教室的时候，还顺手狠狠甩上了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隔壁教室里，夏晓琳微微一皱眉，还是没出来看。

江森看着被double-kill的郑红走远，又看看懵中的同班同学，很利索道：“不管她，先把阿伦的这道题目讲完，来，咱们继续……”

他拿起尺子，很从容地继续在黑板上比划。

台底下的见状，也慢慢安静下来，听江森说起了这道全班普遍都还能接受的题目。然后很快的，越来越多的，此起彼伏到发出“哦哦哦”的声音，听得胡江志和胡海伟两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胡海伟本就心不好，此时忍了江森超过半节课，终于也憋不住了，拉下脸来，嘲讽四周道：“我，你们疯了吧，这种题还用听这个丑讲？你们脑子呢？”

然而这话一出，都不用江森回答，班上就有个生彪悍地反击回去：“你会讲你上去啊，我就愿意听，怎么了？”

胡海伟见居然有生顶嘴，不禁勃然大怒，拍桌道：“你麻辣隔壁……”

“你才马拉个币！”孩子可不比男生，泼辣起来，根本就不带怕字的，尖声道，“你自己被郑海云搞得没面子，气别往我身上撒！我们上课跟你有什么关系！有病的吧！？”

“就是……”

“胡海伟，你管好自己就好了，别影响我们好吧。”

卫生委员朱楚楚，还有班上零零散散有不少孩子，纷纷开了。

胡海伟又不敢真的动手，只好白了那个带的生一眼，脸色极其难看地又忍了下去。

只是这下子，他看江森的眼神，就更加鸷了。仿佛今天他遭受到的所有丢面子的事，都是江森的错。但是这气，不发泄出来一点，又是不行的，胡海伟忍了几秒，还是没忍住，不禁不住转过，沉声对身旁的张宇博道：“那个丑，老子早晚搞死他。”

张宇博急忙点，表赞同。

而边上的孩子们，心里只是呵呵一笑，对他俩的这番话，就三个字的评价：吹牛。

……

讲台上的江森，很快讲完了第三题，讲得很透很明白，也讲得认真听讲的很服气。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连坐在前排的张瑶瑶，都感觉江森看起来好像没那么丑了，但这个念刚一冒出来，她就急忙摇了摇，心想自己简直是疯了。开什么玩笑，江森不丑谁丑？

江森当然也不会被张瑶瑶的意念影响到，只是心里挺感慨，顿悟这个事，真是可怕。不过话又说回来，他的顿悟，也不是一朝一夕达到的。真正来讲，从前世到今生，他死磕物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那么多年的思考，加上最近这一个星期的训练，最后靠着林少旭的灵犀一指，他才终于打通了任督二脉，拨开了盘踞在脑子里的那片迷雾。

这一点，跟他前世学数学的过程很像——作为一个偏科的学生，他高一的时候，数学差不多就是90来分的水平，到了高二，慢慢提升到110左右，但就是无法突120，直到高三那年，靠着猛刷题，才最终刷到通透的感觉。只可惜，最后还是没时间去搞明白，高考的最后一道题目，到底是应该以一种什么样的方法去对待——虽然题目和题型都千变万化，但总归是有个大方向和大思路可以依循的——然后上了考场，最终也只拿到138分。

除了前面那些全对的136分的基础题外，后面多出的那两分，江森甚至都说不清自己是怎么拿到的，而那丢掉的12分，他更是完全搞不懂，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对这个分数，坦率讲，他还是很满意的。

而且也正是这个过程，让他明白到，其实世界上的很多事，不是做不到，只是看你到底有没有坚持到最后而已。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希望。

放弃希望，比赛就输了，三井……啊呸！

“阿伦，你明白了吗？”江森拿着尺子，敲了敲第三题。

朱杰伦嘿嘿笑着点点。

江森又拿起板擦，对全班道：“那我擦了啊，继续讲第二题？”

台底下，全班至少三分之二的大喊：“好！”

江森淡淡一笑，这时屋外，郑红忽然又神经病一样，去而复返，铁青着脸火急火燎走上讲台，拿起了放在讲台上的课本，又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这次倒是没关门，也没任何话。

江森看着已经被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