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森五十八分啊？”

“江森不及格啊？”

“妈的上个月牛吹那么大……”

“还真别说，麻子别的本事没有，牛是真的能吹。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下午三点来钟，最后一门考试还没开始，江森物理不及格的消息就传遍了整座高中部教学楼。在各路红眼怪幸灾乐祸的相传下，他花了一整年时间才积攒下的品和最近一个月连续种得来的正面风评，在短短不到一小时之内，就随着校园舆论风向的转变而迅速崩塌。

等到三点二十分，江森走进考场时，坐在教室后排吃瘪了足足一个月的胡江志，终于再也憋不住，当堂就带高声嘲讽起来：“诶！看看谁来了啊！全年级第一的江老师来了啊！听说江老师物理考得不错啊，差两分就及格了啊？”

“哈哈哈哈……”教室里顿时一阵大笑。

监考的外校老师听得眉一皱，对整个十八中的印象，瞬间糟糕到极点，厉声道：“都安静！笑什么笑，都考成这样了还有脸笑？还笑得出来？寡廉鲜耻，什么素质……”

胡江志一群总算闭上了嘴，可脸上却仍然挂着十分解气的笑容。

那外校的监考老师，接着又用略带厌恶的眼神看江森一眼，眉皱得更加厉害。

这满脸痘痘……太恶心了。

不过这话不用监考老师说，江森自己也能明显地感觉到。他今天脸上的况，明显又有了点反复加重。显然是高压之下，心上火，导致植物神经功能紊，内分泌持续失调。幸好昨晚上抹了夏晓琳给的药膏，不然今天恐怕况还会更加严重。

满屋子在监考老师严厉的注视下，寂静无声。

江森扛着无比巨大的压力，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拿出随身携带的仅有的两支水笔和一支很短的铅笔，还有一块橡皮，放在桌上。随即就闭上眼，默默调整绪。

过了几分钟，考试铃声响起。

监考老师终于慢条斯理很耽误时间地把试卷、答题纸和稿发了下来，一边说道：“外语考试时间两小时，考完不允许提前卷。考完后试卷、答题纸和稿纸全都收上来，清点和确认完毕后才能离开。有作弊的，现场按零分处理，并且在市教育局纪律检查科室留档。以后参加公务员考试、事业单位考试，都要受影响……”

“今天这么严？”教室后面，有个沙雕突然大喊。

“不然呢？”监考老师立马冷冷一眼看过去，“全市统考，你以为闹着玩儿的？！”

最后几个字，嗓门陡然一高，把那沙雕吓得脖子一缩。但沙雕心里还不服气，嘀嘀咕咕地想，之前几门不就跟闹着玩儿似的？卷子都是自己学校的老师批的……

片刻后，卷子发放完毕。

这几年的曲江省英语考试取消了听力，江森他们拿到卷子后，也不用等广播。江森摊开试卷，在答题卷上写下学校和班级姓名，然后吸一气，整个的注意力，甚至仿佛连带着灵魂，就一扎进了试卷里。天地之间，除了考试，再没有别的事……

午后的校园里，万籁俱静，听不见任何声响。

高二昨天就考完了，初中部今早结束了最后一门。整座学校里，只剩下高一的八个班级，还在经受放假前的最后一次渡劫考验。

考试开始后约莫半小时，教学楼外空旷的空地上，出现了一个敦实的身影。他缓缓走过一个水坑，水坑表面，反着午后的阳光，从某个角度看过去，显得金黄发亮。

连绵不断地下了足有三天的大雨，到今天终于完全停歇。

天边的乌云散开，阳光洒落在泛着水汽的建筑和植物上，在水和光的错中，整片校园显得分外澄澈。程展鹏眉微皱着走进教学楼，抬却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就站在台阶上，满面的凝重，在雨后的清新空气和姑娘的微笑中，随之舒展开来。

郑蓉蓉娇俏地走到他身旁，很高兴地跟他说了句话，程展鹏听得脸色微微一喜，但又立马收敛起来，然后沿着楼梯上去，和郑蓉蓉一起，一路走到安静无声的二楼，不紧不慢地从每一个考场教室门走过，看看里面的状况。每个教室里，监考的全都是外校的老师。

——这主要是基于改卷和分数统计的安排。

按正常况，像这次的全市统考，各校之间的卷子，原则上都是应该换批改的。不过由于参加考试的学校心里也都十分清楚，这次考试分数作弊毫无意义，所以为了改卷效率，大部分像十八中这样的末流学校，也就被默许自己改卷。只有像东瓯中学这样的高水准学校，为了体现阅卷的客观和给分的准确度，才会跟同等级的学校换批改。

但唯有英语考试，因为选择题题量巨大，需要用到读卡机，加上是最后一门考试，也是最后一门出分，所以就会被集中到市教育局的阅卷中心。

这样一来，等各校把自己的前几门考试分数统计上报上去，市教育局再最后把一道关。全市统考的最终排名和各项主要数据统计，就能第一时间送到市教育局领导和各校领导手里。领导们对各校的教学况和学生水平，也就能有个大致的整体印象。而这个大致印象，对程展鹏这样的市教育系统重点培养对象来说，就相当重要。

程展鹏逐个教室走过，一路走上四楼。

一直走在江森所在的教室门，才稍微多停留了片刻。那个很严肃的监考老师见状，正要上去询问，程展鹏却只是摆了摆手，就立马离开了。

教室里，江森聚会神，完全都没注意到程展鹏来过。他低着，以一种前所未有过的注意力，不紧不慢，一道接着一道地往下做。每做完一部分，就马上检查一次，完形和阅读前后不断地翻动着试卷，翻得那监考老师都忍不住在他身边多站了几分钟，但却对江森没有产生半点影响。每一部分检查完毕后，江森就马上拿过答题卡，将答案涂上去。

过完一部分，就再也不去想。

就这么一片接着一片地做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他刚刚写完改错部分，正开始写倒数第二部分的单词填空时，监考老师忽然报时：“还剩最后十五分钟。”

江森闻言，心瞬间感觉不妙，竟连耳尖都微微动了一下。

可他还是没有，仍然不紧不慢，一道接着一道，稳稳地将每个空格填完。甚至还胆子大到多检查一遍。看起来浑然不把最后一道高达25分分值的作文放在心上。

等写到最后的作文时候，时间已经只剩下不到十分钟。

他一眼扫过题，一整年训练所得的思路反，瞬间说来就来。提起笔，二话不说就先写下两句万无一失的万能开，然后屏住呼吸，飞快地将脑子里的话倾泄而出。

连续两个语法复杂长句，分分钟将“一方面如何如何”、“另一方面又如何如何”的作文主要内容填满，也顺便将题目要求的150个单词数基本凑够。

最后笔下不停，来了个简洁的结尾。

考试铃响，江森踩着尾，写完最后两个单词，刚放下笔，那站在江森身旁看着他一路神作的监考老师，总算回过神来，心里对江森高看一眼的同时，连忙道：“时间到，全都停笔！”

“呼……”江森轻轻吐出一浊气，整个像是脱力了一样，闭着眼靠在椅背上。

监考老师第一个抽走江森的试卷，心里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