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一袋卷子,沿着教室两侧的走道,开始逐个分发试卷。
全部发下去后,又提醒考生试卷也要涂写资料。等江森涂写完毕,看卷子的时间也就只剩下一分钟不到了,几乎不给任何除正式考试时间外,多余的半点的机会。
江森放下铅笔,拿出一只水笔,拿在手里,低
盯着卷子上的第一题。
脑子里刚有了答案,教室外正式考试开始的铃声,终于响起。
“考试开始,请考生开始作答。”广播里最后一声提醒,整个考场微微有那么一刹那,发出了一点动静,但最多两秒之内,整个校园,就全都安静了下来。考场里的每一个
,不论来自什么学校,平时成绩如何,这一刻,眼里就只剩下眼前的试卷。
江森飞快地写下第一题的答案,再开始做第二题的时候,整个
的状态,就完完全全地,进
了平时的节奏。他一题接着一题,屋外的的太阳也越升越高。
监考老师把教室里的风扇,稍微开大了一档。
陡然而起的凉风,吹得个别桌上的试卷,稍微抖动了一下,但马上又落回去。
安静的屋子里,翻动卷子的声音,开始接连轻微地响起。
江森做完选择题的部分,又打开水笔的笔盖,先轻轻地在
稿纸上划了两下,水笔质量很好,不跑水也不缺水,写起来如丝般顺滑。然后马上继续,处理主观题的部分。
现代文阅读和文言文阅读的部分,按照平时的答案思维,一挥而就,剩下的古诗词背诵的内容,区区6分,也都拿得稳稳当当。写完后,因为身上没有任何计时的工具,江森凭多年来刷题养成的直觉判断,应该和平时区别不大,最多不超过70分钟。
但他也不敢松气,马上就把注意力放到了作文上。
那是一篇说不上到底算不算给了材料的命题作文。
行走在消逝中。
对这篇高考作文,江森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毕竟他前世也不是07年的考生。他快速地读完作文的题
和要求后,微微皱了下眉
。第一反应就是,这导读部分的内容好特么的文艺,再加上这题目,几乎就跟夏晓琳这两年来反反复复要求他学的那套玩意儿,完全对上了。
真是
了狗……
江森拿着笔,微微挠了下
,然后稍稍吸
气,就先把
绪给放了下去。
然后转念一想,很快有了思路。
这三年来,与其说他给自己训练的,是一套模版,倒不如讲,是一种方法。因为事实上他写作从来没有固定的格式,而往往是因题制宜,能写成记叙文就写成记叙问,能写成议论文就写成议论文,甚至就算偶尔来篇说明文,他也能写到家国
怀、群众路线上面去。一篇作文怎么写,对江森来说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文章的落脚点到底落在何处。
有了坚定的方向,才能有坚定思路。
有了坚定的思路,就永远不怕写不出东西来,任何题目,都是水到渠成,手到擒来。
这就是江森的基础逻辑。
根本不求写得有多牛
,只求一个字:稳!
他稍微定了定神,然后直接拿过答题纸,连
稿都不打,就很流畅地开了个
。
“1948年年底,瓯城区一座旧式小别墅,在
后离我家直线距离不足50米的地方建起。别墅方圆面积大概400平方,用四面围墙,将自己与周边的
烂小巷完全隔开,格外彰显出屋主
的与众不同。
两年之后,这间屋子外挂上了一块红色牌匾。屋子的主
去向不知,而那些蜗居在小别墅四周
烂小屋里,为那个别墅主
服务了仿佛几代
的穷苦
们,则欢欢喜喜,全都分到了属于他们的住房。到最后,甚至连这间小别墅本身,都被分给了四户
家。
红色的牌匾,挂到了更远处的小木楼里。
然后越来越多的小别墅主
离去,越来越多的穷
有了安身之所。
那一年江南地区年景很好,粮食丰收,
们安居乐业。
随后十来年,再也没有出现过那么与众不同的
。
十年后,我的父亲在一个普通的小院子里出生。
又过三年,我的母亲也在和父亲家相去不远的地方呱呱落地。
我的外祖母是那些小别墅主
的后代,偶尔会抱怨小时候家里的大
对她不好,没让她学习知识,导致她只能当个普通
工,所对我妈的要求格外严格。然而我母亲并没有学习的天分和毅力,于是最终只能嫁给我那同样没多少文化的父亲。
他们两
后来结婚的地方,就在那间小别墅的隔壁小院里。是一间上下两层,总面积不超过60平方的小屋。房屋昏暗且拥挤,因为还住着我家那位对儿媳
横竖看不惯眼的老太太。
而相同的时间,因为我外婆的能
和早期城市规划,我的外婆已经住上了明亮的现代化楼房。房子里水电齐全,小区地下有化粪装置,免去许多生活上的困扰。
我父母结婚一年多后,我在那间昏暗的房子里出生。
随后几年,家里的生活不算富裕,甚至有些艰难,周边的邻居们,也都大致如此。但即便这样,大家还是努力地改变成那片地区的原始状态,时不时总有小木屋被翻新成砖瓦房,我家后门对门,那位在八十年代末做生意发财的邻居拆掉了他家原先的小平房,并在原址上盖起了在当时看来无比高端的四层小洋楼。
政府还没规划,他家就自己先动了手,用上了冲水马桶。
当时我无比羡慕那样的住房条件,这个心愿,一直等到七年后,才终于实现。
2000年后,东瓯市大拆大建。几代
积累了几十年的生产力,加上几代
吃下的苦,换来了城市面貌的突飞猛进和
新月异。
无数拥挤在‘老
小’房屋里的
,搬进了丝毫不输那些我们曾经只能在电视里仰望的,发达国家才有的高楼大厦。楼里不仅有水、有电、有冲水马桶,还有宽带、有电脑、有电梯,有一切只要你足够努力工作,就早晚一定能买到的东西。
一切的过去终成过去,一切的将来已经到来。
我们行走在消逝之中,但重点不在于消逝,而在于我们能否沿着这条道路,一直坚定地行走下去。一直走向胜利,走向新生。
让该消逝的快些消逝,让该到来的快些到来。”
一
气写完,森哥从
往下念了一遍,感觉很丝滑,效果很满意。
只是字数上,好像稍微超了百来个,也不知道会不会扣分。
可是没办法了……
他放下笔,动了动手指
,稍微休息十秒来,就马上又把卷子翻过来,从
到尾,一边检查,一边把答案,全都誊写到了答题纸上。
仿佛也就是眨眼的时间,等他把答题卡上的最后一道选择题涂好,考试时间也差不多了。
“最后十五分钟,请没做完的同学抓紧时间,注意检查自己的考试身份信息是否完整正确。”
教室里的监考老师,悠悠开
。
江森也不敢大意,认认真真地,把卷子前前后后全都该涂该写的地方,又来回来去地看了好几遍。然后大概在距离考试时间还剩十分钟的时候,就收起了笔。
教室里的三四个学生,在这时候提前离开。
监考老师走下去,把试卷、答题纸和
稿收上去,整整齐齐地在讲台上叠放好。
江森继续反复地翻着试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