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的躲避，以及选择，无论是哪一样都不是顾江年愿意看见的。

可不愿意看见又如何？姜慕晚已经如此做了。

这个视频带给顾江年的是震惊，除了震惊，他暂时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

站在跟前的徐放见他盯着手机，而后缓缓的伸手拉开抽屉，从烟盒里抽了根烟出来，望着手机，缓缓的燃了根烟，解了一半的袖子也就此顿住。

顾江年微眯着眼，浑身隐隐散发着一子低沉气息。

他将这个视频，看了不下数十遍，没看一遍，面色便沉了一分。

周而复始，反复如此。

徐放的工作没有汇报完，亦或许说还没开始汇报便被警卫发来的那个视频给打断了。

他此时站在顾江年的办公桌前，不知是该继续汇报工作还是该退身出去。

且不管是哪一种，没有得到顾江年的指示之前，他都不敢贸贸然行动。

直至片刻，身后的敲门声解救了他，秘书办的推门进来，告知道：“顾董，夫来了。”

余瑟来了，徐放想，他可以解脱了。

余瑟这来时，顾江年指尖的香烟仍旧还在。

为母的，见儿子如此，总免不了嘀咕两句。

顾江年大抵是不想将自己的绪散发出来，让余瑟看见，收了收浑身的戾气是，绕过办公桌朝余瑟而去：“难得见一次，您就少说我两句。”

“你还知道难得见一次？”余瑟没好气开。

顾江年近段时工作繁忙，忙到一个何种程度？明知近段时姜慕晚心不佳他都没时间同好好聊聊，放着生气的老婆在家自己飞到国外出差，他前院繁忙，后院着火，实在是是少有力在回梦溪园。

“怪我，”顾江年其，向来勇于低认错。

一副好言好语好说话的模样叫余瑟没有半分没办法。

即将出的指责话语也悉数咽了回去，转而换成一句淡淡的轻叹：“再忙，也要注意身体。”

“您安心，”顾江年经年累月下来宽慰余瑟的话，只有这两个字安心。

可到底能不能真安心呢？

顾江年心中烦闷、心气不顺，见了余瑟更是想到了翻阳台的姜慕晚，抬手准备抽烟，稳住那颗躁动的心，可将抬手，便见余瑟一个眼刀子过来。

落在半空的手，狠狠的转了一个弯儿，往烟灰缸而去。

将烟，摁灭了。

“工作是忙不完的，你该有自己的生活，劳逸结合才能走的长远，”余瑟心疼顾江年，起步不易，立稳脚跟不易。

也知晓很多事不是顾江年说想不就能不，而是你处在这个位置上不得不去敢，君华几千上万员工都等着顾江年这是领羊，带着他们拼搏向上，他身为老板，不容易。

知晓归知晓，但余瑟还是免不了叨叨两句、

是啊！工作是忙不完的，顾江年早就不想工作了。

看了刚刚的视频，他恨不得立马返身回去找姜慕晚。

把那傻姑娘的脑子掰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为了避着余瑟，她有什么是不出来的？

“我心中有数，”顾江年提起桌面上的茶壶给余瑟倒了杯茶，伸手缓缓递给她。

余瑟接过，望着顾江年，温温开：“今是五月十九。”

五月十九、顾源的忌。

尽管顾江年并不想记住这个子，可余瑟年年都来提醒他，准时准点的提醒他。

顾江年并不想承认顾源这个，余瑟呢？她素来仁慈温厚。

认为逝者最大，已死，也已化成黄土，过往的所有恩恩怨怨都应该翻篇。

顾江年没有这么温厚，他永远都记得顾源对这个家庭的伤害，也永远记得那个渣当初是怎样对待他的母亲和妹妹的，那样的即便是死了，他都恨不得将它挖起来鞭尸，又怎会去记住他的忌呢？

畜生罢了，不值当他去记住。

“我让送您去？”

言下之意，他并不想跟余瑟一起去。

“一起去吧！”余瑟温声规劝。

顾江年也不拒绝，视线扫了眼桌面上摆着的一摞摞文件，道出一个字：“忙。”

忙是真的，不想去也是真的。

余瑟今前来，自然是不会这般轻言放弃的。

“逝者为大，那些陈年往事既然过去了，我们就让它彻底过去，死的已经死了，可活着的得活着呀。”

这是一句极其温柔的规劝。

死的已经死了，活着的得活着，这是顾江年母子二一路走来得出的结论。

活着的得活着。

而余瑟也是仅凭着这个信念，活到至今，如果不是心中尚未还有信念在，她早就随着死去的儿一起去了。

“韫章，”余瑟轻轻开。

顾江年仍旧不为所动。

顾江年终究是没有磨过余瑟，在这个艳阳高照的天离开了君华顶层的办公室，同于色一起前往墓地去祭奠那个当初最大恶极的。

墓地内，余瑟着一身素色旗袍蹲在墓碑前，墓碑前方燃着纸，余瑟手中拿着三根香，淡淡的波动正在燃着的黄纸，最终念念有词，说的无非就是成年老套的那些话。

缅怀过往，告知现在。

而顾江年呢？

夹着烟，立在余瑟身后，沉的目光盯着墓碑的照片上，缅怀？没有，痛恨——倒是不计其数。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跟韫章一起来看看你，”余瑟是个及其温柔的子，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受过高等教育、余家长辈也是老一辈中的佼佼者，培育出来的子，不管是余瑟还是余江，品都是上承。

一个不管是年幼时又或是中年时，更或是老年时，总免不了要吃点亏。

而余瑟亏吃在了中年时。

她与顾源的这场婚姻本是琴瑟合鸣，门当户对，男才貌，更甚是当时c市上上下下，们津津乐道的一桩美好婚姻。

一双儿，夫妻恩，多少羡慕不来啊？

可后来，至中年，本是恩的丈夫受不了诱惑，背叛了这场婚姻，引狼室，散了这个美好的家庭，让她一月之内，失了儿，又失了母亲。

自己也被送进了神病院，余家老太太忧虑成疾，也跟着去了。

顾江年一直觉得余瑟有立地成佛资本，就如此害得她家亡的男，她还有心来祭奠来扫墓。

你害我全家，我还要念经超度你，这种大义，顾江年是学不来的。

他这辈子都不会有这个玩意儿。

他要真这么慈悲为怀，当初也不会出颠覆顾家的事儿。

原谅？

一个本该千刀万剐下油锅的男，凭什么得到别的原谅？

余瑟那话一出来，本是面对这墓碑的缓缓的转过了身子，背对墓碑。

夹在指尖的香烟微微抬起，浅浅的吸了。

顾江年今站在这里，都觉得费时间，身后的纸灰，缓缓的飞向上空，有些许落在顾江年的肩上，他侧眸望了眼未曾管它。

身后，余瑟的话语声依旧，顾江年没有心听她的言语声，跨步走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