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算不上上等，光是菜色也吸引不了什么。

能来此处的，就是几个闲来无事的二世祖搞个什么游船的噱来附庸风雅一回。

“咖啡。”

萧言礼正站在岸边抽烟，身后一只手伸了过来。

他缓缓转身，顺着视线望过去。

低看了眼品袋子里的咖啡：“一杯？”

“怎？”

“少了，顾氏夫也在。”

“你可没跟我说她们也在，”她说着，伸手拿起冷却的差不多的咖啡站在湖边漫不经心的饮着。

“也是，”萧言礼点了点。

说完，他伸手将手中的烟丢在地上，抬脚碾灭，伸手拿起咖啡杯喝了。

抿了一才知道，这是一杯半冷却的咖啡。

萧言礼有些惊讶的忘了眼邬越安。

眉目间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到让抓不住。

“邬部长这么好雅兴？喜欢天寒地冻的站在河边喝冷咖啡？”

萧言礼喝了一手中咖啡，便将咖啡杯放在了护城河边的栏杆上。

没有再继续喝第二的意思。

首都一月份的天呼一气出去，立马就给你变成了白霜。

都裹着羽绒服冻得瑟瑟发抖，而邬越安还有雅兴的喝着冷咖啡。

萧言礼是不能理解这种非类的做法的。

“提神醒脑。”

后者闻言冷笑了笑：“那你怎么不让给你加点冰块呢？”

“不是想吗？怕被当成另类给圈起来。”

萧言礼侧眸睨了一眼，昏暗的路灯下，子一身总统府的工装在身。

一短发恰好落在肩膀上方，整个显得净利落又有几分商务英的范儿。

气质与姜慕晚倒是有那么几分相像。

明明两个认识很多年，可萧言礼却觉得、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从来没真正的了解过眼前。

他浅笑了笑，张嘴时，薄薄的白雾飘出了天际：“你还有怕的时候？”

跟大街上的一件件厚厚的羽绒服比起来，邬越安的大衣实在是显得太过单薄。

寒风吹过，让她鼻微红。

这单手提包，单手将咖啡杯往唇边送。

浅笑悠悠：“可多了。”

“比如？”萧言礼问。

“怕死，怕摔，怕多年之后一无所有，怕年少轻狂走的太快，怕行至中年仍仍旧拼搏事业，怕晚年无法安享生。”

她这一番话出来，萧言礼沉默了。

隐藏了多年的绪，在心底翻涌起来，一点一点的将他的理智所侵蚀掉。

他突然想到这么多年默默无闻的付出、像个傻子一样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到底是能将感动了，还是最终会成为这个的负担？

成年之间的每一句话都不可以说的太满。

卦不敢算尽，恐天道无常。不敢至，恐大梦一场。

萧言礼觉得自己这多年来的付出心血，可能只是一场梦。

这场梦于自己而言是美梦，但于别而言，兴许可能是一场噩梦。

他低垂首，浅浅笑了笑。

唇边的笑意不不浅，看不出丝毫绪。

就像邬越安刚刚拿过来的那杯咖啡，凉的。

他向来只喝热咖啡，而她，喜凉。

几十年来的生活习惯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他不愿意为了邬越安去改变这些微小的生活习惯。

而后者，同样亦然。

他端起那杯咖啡时，就想到了他们二之间的结局。

亦或者说，没有结局。

准确来说，是连开始都没有。

“那愿邬部长，稳步向前。”

邬越安端着咖啡杯的手一紧，周身那悠悠然的姿态有一秒钟的紧绷，看了眼萧言礼搁在栏杆上的咖啡杯：“冷咖啡也不错，萧总不准备试试？”

萧言礼抬手，掌心进了大衣袋里，浅笑回绝：“不了、胃不好。”

强迫自己和强迫别最终都会付出代价，萧言礼莫名的在这一瞬间，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