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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丽桦快急坏了。

她一连打了好多个电话给唐绪宁，他都不接。她心急如焚，不得已，拨给了好久没有联系过的唐文骥。

“给你儿子打电话。让他马上联系我。”

唐文骥：“你又要什么？”

汤丽桦受不了他冷冰冰的语气，“我能什么？我还不是为了你的儿子，为了你们老唐家？”

唐文骥沉默片刻，“你也听说了？”

汤丽桦呵一声，讽刺地说：“我可不像你，有温香软玉在抱，乐不思蜀，什么事都不心。这么大的事，又和绪宁有关，我怎么能不知道？”

唐文骥：“那个孩儿，你不是不喜欢吗？”

汤丽桦说：“以前不喜欢，是不喜欢她的那个家庭，她那个赌鬼老爸，现在不同了，就算她爸好赌又怎么样？思良这姑娘，脾气好，好看，最主要的是，她着咱们家绪宁，身上就没有缺点。这样的儿媳，打着灯笼都难找……”

那边，许久没有声音。

汤丽桦没得到回应，就有了不好的心思，怀疑他在哪个小妖身边，不方便说话。

于是，她的语气就更难听了。

“唐文骥，你甭跟我别扭。我也不是为了我自个儿，要不是为了儿子，我懒得这个心。还有啊，思良为咱们家绪宁怀过孩子，又没保住，多让心疼啊？你那儿子，不安慰不理，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薄寡义的样子，简直跟你一模一样……”

唐文骥不吭声。

等她数落完，忽地一笑。

“不都是你教的吗？”

“我？我什么时候教他了，哦，坏事都赖我？唐文骥，你这个男，心尖子都黑透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我很忙，挂了！”

“喂……喂，唐文骥！”

那边挂了电话，可是汤丽桦的火气却被堆到了极高点，她对着没有接通的手机，也要把心里的话骂出来。

“唐文骥，你这个老不死的王八蛋，一把岁数了还搞，你道德败坏，你不是个东西，我——”

她突然顿住。

门开了，进来的，正是唐绪宁。

自从上次霍仲南请客，他羞恼的离开，就只回家收拾过一次行李，然后就搬到了外面去住。

这还是他离开后，汤丽桦第一次见他。

“儿子！”汤丽桦看到唐绪宁明显清瘦和憔悴的样子，心里抽疼，眼睛瞬间浮上了泪花。

“你回来了？”

她冲过去，一把抱住唐绪宁：“你个小坏蛋，你想死妈妈了。这么久都不回来，你是诚心想气死我啊？”

唐绪宁眉皱着，慢慢推开她，“我想喝水。”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汤丽桦怔了怔，赶紧给他倒水，那殷勤的劲儿，像是恨不得喂到嘴里。

“慢慢喝，慢慢喝，别急，别呛到。”

唐绪宁面无表，喝完把水杯递给她，颓然地坐在沙发上。

“又和我爸吵架了？”

汤丽桦被他这一提醒，突然想起和唐文骥吵架的源来。

“儿子。”她眼睛一亮，坐过来揽住唐绪宁的肩膀，脸上是许久不曾出现过的灿烂，“思良那丫的事，你知道了吗？”

唐绪宁漠然看着她，没有回应。

知子莫若母，汤丽桦一看他这副表，就知道有戏。

“知道了是不是？她是不是主动联系你了？”

唐绪宁默认。

“哎哟，我就说这丫有良心吧？她还是着你的呀，我就知道，她就是你，就是你。”汤丽桦兴奋得几乎嘴唇发抖，用一种几近诡异的表，看着唐绪宁，双手不知不觉抓紧了他的胳膊。

“儿子，这次你一定要把握住机会，该认错认错，该忏悔就忏悔，一定要好好把思良给我哄回来……”

“妈！”唐绪宁双手撑着额，脑袋垂下，整个说不出的疲惫，“我的事，你能不能不要再瞎心？”

汤丽桦不认同地横他一眼，“这怎么能叫瞎心呢？你忘了，于家是怎么羞辱你的？他们凭什么？不就因为霍仲南，因为盛天集团吗？哈哈，可惜，发户就是发户，就是握不住手里的福气。霍仲南死了，死了！他们的富禄荣华，全都该见鬼去了。”

浮城项目停了。

霍仲南死了。

盛天马上就要归卫思良的妈妈了。

这一切，简直就像做梦一样，对汤丽桦来说，不管哪一条都是喜讯。

“风水流转。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这回我到要看看，她苗芮拿什么来跟我显摆？拿她的死鬼婿吗？”

汤丽桦越来越得意忘形，压根儿看不见唐绪宁越皱越紧的眉。

“儿子，你不是希望有一天于休休回，痛哭流涕地跪下来求你吗？只要哄好了思良，你就可以，看到她痛哭流涕的那一天……”

“她不会。”唐绪宁苦笑抬，“你只会看到你的儿子，痛哭流涕。”

汤丽桦终于从振奋的状态中回过味来，发现了儿子的不对劲儿。

“你怎么了？儿子，你这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一个在外没吃好，没睡好？”

唐绪宁摇，冷笑一声：“卫思良说，要让我们家付出代价。”

汤丽桦脸色一变：“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是你的吗？”

唐绪宁慢慢转过，面对面盯着母亲的眼睛：“因为我拒绝了她。”

“拒绝？”汤丽桦的手，微微抽了一下：“你是说上次？”

“不！这次。”唐绪宁顿了顿，“我不她。不会和她在一起了。”

“啊？”汤丽桦恨不得给他一个掌，“你是不是傻？什么是？又如何，不又如何？两个在一起，只有利用，只有生活。再相又怎样？在一起时间长了，无非就剩点你嫌我怨的亲……”

她把唐绪宁劈盖脸一顿骂，末了，又脆抢过他的手机，塞到他的手里，“打，你马上打给她。告诉她，你喜欢她，愿意和她在一起。”

唐绪宁没有动，也不说话，一直看着她。

眼睛里，一片悲哀。

卫思良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打来的。

汤丽桦一看手机显示，几乎兴奋地跳起来，她迫不及待地接通了，“喂，良良啊？是我，汤阿姨。绪宁在的，在的，上洗手间呢，马上就来了啊。哎哟，你不知道，这些子，阿姨可想死你了，我这儿子，臭脾气，心里喜欢谁，就跟谁别扭……”

“阿姨，你是说他对于休休吗？”

卫思良的声音冷冰冰的，听不出绪。

汤丽桦一惊，换上一副笑脸，“我是说你呀，绪宁心里最惦记的，可不就是你么……”

声音未落，手机被唐绪宁抢过去了。

“喂！”他说：“什么事？”

卫思良沉默一下，笑了，“你要的，我现在全都可以给你。你还要别扭什么？嗯，我都不计较你的始终弃了，你还跟我拧上了？”

唐绪宁目光微微一暗，“不是拧。思良，我不想害了你。不就是不，我不能勉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