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得极紧，好半晌没有接下去的举动。

直到，风声里传来窸窣的脚步声。

极轻极熟悉。

他扭，睁大眼，看了看抵在脖子边的剪刀，再看那个瑟瑟发抖的，不由好笑。

“你真的以为这把剪刀杀得死我？”

韩惠面无表，“放了于休休，我跟你走。要不然，你走不掉了。”

看赵子豪不言语，她冷静的分析，“你要杀的，已经杀了。不可能无休止和警察对峙下去。也不可能一直捆着于休休逃跑，带一个行动不便的？你跑不掉的，没了质，你也跑不掉的。”

赵子豪笑：“所以呢？”

韩惠说：“选择我。我会很听话，我这样的质，又安全，又保险，不会给你带来麻烦。是最有可能帮助你逃出去的。”

赵子豪舔了舔唇角：“我居然被你说服了。”

他低看了看拼命往外挣扎的于休休，语气有些不悦。

“她对你，就真有那么重要？”

“重要。”韩惠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酸味儿，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为了于休休的安全，她又解释了一句，“就像你的战友和你的关系一样。你们可以为对方去死。”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触动了他，韩惠居然看到他的手，明显松缓了。

“快，别犹豫了，这是最好的时机。”韩惠催促说：“趁着他们这会成一团，我们快些走。”

赵子豪看她一眼，缓慢无声地将捆绑着的于休休拖下来，摔在地上，仿佛压根儿看不到她是一个大美，直接从她身上跨过去，看她疯狂掉眼泪，一个手刀，就直接就将她敲晕过去、

然后，他胳膊肘儿将韩惠一揽，握紧她的腰和手里的枪。

“跟着我做丧家之犬。你不后悔？”

“不后悔。”韩惠回看一眼昏过去的于休休，样子弱弱的，语气却很坚定，“我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我父母有了钱，应该不会惦记我。我把你给我的钱，全寄回去了，我已经尽了儿的孝道，”

赵子豪突然冷笑，“我要是杀了于休休呢？”

韩惠说：“那我就杀了你。”

“哈哈哈哈。像我的。走。”

他拽着韩惠，沿着木板的楼梯往下走。

……

门外，是无数闪着冷光的枪。

赵子豪完全不惧，还没开门，就大声喊。

“准备汽车，疏散员。要不然，我就杀了质。”

外面的，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权少腾跳如雷。

“赵子豪，你他娘的信誉呢？”

“杀犯没有信誉。”赵子豪说：“权队，让他们照我的要求做。你知道的，他们糊弄不了我。不要我再杀。”

“赵子豪！”

听得出来权少腾的咬牙切齿。

赵子豪突然笑了，觉得很亲切。

这多像当初他们训练时，他气得跳如雷又拿他们没有办法的样子？

“权队，我只想活命。散，备车，我留下于休休，只带一个质走。没得商量。”

……

韩惠眼前的画面，完全是颠倒的。

她有些近视，没有戴眼镜，在这个乌漆漆的夜里，昏暗的灯光无法让她理清混的局面，理智似乎也是有些游离的，就好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她看到警察将汽车开到门，停下，走。

她看到警察开始有序的撤离现场，就连那个叫权少腾的，也被他得离开。

在她被赵子豪“胁持”着上车离去的时候，她还看到霍仲南被抬走后，在地面上留下的一滩血迹。

她突然有点悲哀。

休休醒来，霍仲南却没了，她会如何？

这真的是命吗？

为何如此弄？

她坐在副驾，看着男驾车往山下冲去，如果拧脱笼子的鸟儿。

她看着他俊朗的面孔，高挺的鼻子，凉薄的嘴唇，脖子上的一条疤，看到他翘起的唇角里掩饰不住的狂妄与得意。

看到他在驶出警察的重重包围，即将逃脱生天时，被她突然抢夺方向盘，而疾驰的汽车猛力地撞向公路边的巨石时，眼里浓重的绝望和不可置信。

“你他妈的！又骗我？”

韩惠听到赵子豪愤怒的咆哮，微微一笑。

“的话，信不得。”

“我.你.妈，你这个贱。”

韩惠保持着微笑的弧度，在汽车撞向巨石的刹那，恐惧的闭上了眼睛，静静的等待着死亡。还是怕的，不怕死，她怕痛。想过很多很多的死法，她从没有想过，会是这样惨烈而悲壮。

在她失去意识前的最后时刻，一只胳膊伸了过来，揽住她压在他的胸。

身上一沉，他重重压了下来，耳边风声呼吸，砰声震天。

世界终于清静了。她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