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纵队前进，每个都带着白朗宁自动步枪，大部分皮套里都还着手枪。一名准尉在码上等待，看着那些士兵集合在登船的跳板旁。

他们离开群，找到一辆防卫局的辆卡车，那是一辆两吨重的平板拖车，有锏制车斗和钢制栏架，上罩着防水帆布。他们跳上前座，林芸把排档打到一档，摇摇晃晃驶上十九街。

二十分钟后，他们在四十一号公路靠边停下。那里有一片森林，里的长叶松好高，林芸从来想不到树能长得那么高，还有一些低矮的灌木和沼泽松，底层则是密密麻麻的矮棕榈和悬钩子植物和矮梁。从气味判断，他猜想东边有一片沼泽。她身旁那棵树被最近的一场风给拦腰吹断了。

林芸隔着挡风玻璃看，没下车，她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

这里有一个军械库，位于高蒂市外面。四周是一片森林，上遍布的柑橘园、池杉湿地、田野，都被太阳晒得枯发脆，随时等着起火焚烧，把整个地方烧成一片冒烟的黑色。

大门有两个警卫看守，一个带着手枪，另一个带着一把自动步枪。

带手枪的警卫瘦瘦高高，一硬刺般竖起的色短发，脸颊凹陷得像是很老的，或是一烂牙的年轻。

“你们就是船被炸掉的那些？”他的牙齿一如林芸之前的猜测，果然发灰又歪斜，有几颗还往内歪，像是洪水泛滥过的墓园里的墓碑。

林芸点点。“船身被炸出一个大。”

她之前的一个任务遇到了海难，现在被派来拿武器，会动用军械库的事，很明显有大事要发生了。

那瘦高个儿目光掠过林芸，看着后。

那个矮的走出警卫室，自动步枪懒洋洋夹在手臂底下，枪管斜斜横过后脚。他开始沿着卡车侧边走，嘴半张着，好像期待能下雨。

站在门旁那瘦高个儿说，“有来拿东西。”

没过多久后面开来一辆卡车，首先从卡车后方下来的，是四个穿着夏天的西装，打着花领带。他们推着那个橙褐色发的小子在前面走。

接着下车的大约有三十个，大部分穿着腰间有系带的白色长裤和白色宽下摆的衬衫，林芸觉得很像睡衣裤。他们全都带着步枪或手枪。有一个拿着一把大砍刀，还有一个双手拿着两把大刀子。

“里有多少？”林芸问波尔金。

“十四个。”

“怎么会这么少？”

“不是放假。如果你周末来的话，”他双眼又恢复了一点残忍。“就会碰到很多了。”

“我相信。”林芸爬下卡车。

五分钟后，一辆卡车载着武器停在大门。驾驶的那名海军士兵看起来很年轻，不会比刚刚死掉的那个小子老，不过坐在驾驶座旁的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士官，那张脸长年饱经风蚀。他部着一把柯尔特点四五手枪，握柄底部都用得褪色了。只要看一下他的淡色眼珠，林芸就知道，若是刚刚那三个古在走廊上攻击的是他，那么最后躺在地上死掉的就会是他们三个了。

林芸、左撇子，以及其他三个帮里的手下，全都穿着下士制服，他们一起跟着卡车来到卸货。

他回看一眼，以为会看到那边空无。

艾斯特班，林芸心想，我才刚认识你，但我真想亲你的脑袋了。

林芸转回看卡车，发现柯瑞狄克没再盯着他瞧了。这会儿他在座位上转动身子，对着旁边的驾驶员说话，同时那名一等兵踩了煞车、关掉引擎。

艾斯特班往后坐回去，林芸也要坐下，又忽然停住。

他觉得好像在东边看到了什么，就在他们刚刚开过来的那个方向，有个什么——

“那里。”他指着，此时她正好从一片松树后跑出来，没朝他们的方向跑，林芸这才明白她太聪明了，不会这么做。要是她朝他们这里跑来，就得全速冲过五十码矮棕榈和没长大的松树。

艾斯特班又发动引擎，他们驶下路肩，开一道水沟，然后又回到路面。林芸紧抓着挡风玻璃顶端，此时听到枪响——那清脆的响声小得出奇，即使他们附近一片空旷。从林芸的有利位置，还是看不到枪手在哪里，不过他看得到沼泽：心知她是要朝沼泽跑。他用脚碰了艾斯特班一下，手朝左边指指，就在他们行进方向稍微偏西南之处。

艾斯特班转动方向盘，林芸忽然瞥见一抹蓝色，只是一闪，然后看到那名男子的，听到他的枪声。就在前，葛瑞丝艾拉跪进沼泽里，林芸看不出她是绊倒还是中枪。他们已经跑出硬土地，那名枪手就在右边。艾斯特班驶沼泽后减速，林芸跳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