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江啪啪拍着桌子，“此案早就已查清了，是有猛受从山中蹿出致使马匹受惊坠下山涧的！你时隔十年又将它翻出来，是嫌本府事少，还是嫌本府发多？”

姜二爷很是耐心地听府尹大骂完，才道，“大，苏汗青的车夫亲说，马车坠山涧后，他下山涧救时，曾在林中见到了胡建庄家的管事胡裘。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车夫呢？”

“死了。”

“胡裘呢？”

“也死了。”

“姜大！”张文江喝道。

“下官在。”姜二爷拱手俯身。

“此等死无对证之事，怎可轻信！”张文江问道，“西市的店铺的商税你都齐了？正事你不，却管这些闲事！”

“回大，三前就收齐了，下官前已派将账册送京兆府。”姜二爷道。

今是九月初六，三前他竟已收齐八月份数百家店铺的商税？以继夜收的？张文江不知该说继续骂，还是改夸他，只得叹了气道，“这个案子状告的是夔州知府，如今外放文官三年磨勘升迁之期临近，若不出差错，胡建庄很快就升迁。不管当年真相如何，苏汗青现在都已化作一堆枯骨，咱们何必给自己找麻烦？”

姜二爷坚持，“下官明白大的意思，请大准许下官重启此案，调查苏汗青夫之死因。”

张文江盯了一会儿姜二爷上的乌纱，才道，“准。”

“多谢大。”姜二爷抬起，笑得格外灿烂，“大放心，下官一定会尽心尽力查的。”

姜二这张脸实在让张文江气不起来，叮嘱几句让他退下后，张文江感叹道，“当年本府初仕途，也曾踌躇满志，誓扫天下不平事。只不过当时本府年轻不知事，姜枫已年近三十，怎还如此天真？他莫不是……中了雅正夫的美计吧？！”

周其文笑道，“大，姜二爷怕是很难中美计吧？”

也对，美计只能是姜枫对旁用，旁的脸摆在他面前，还不够格用美计。张文江摇摇，“且由他去吧，不管他折腾出什么事，万岁都不会怪罪他……”

说到这里，张文江忽然停住了，怎感觉万岁像是中了姜枫的美计呢？

姜二爷接了案子，便回西城衙门布置手。这个案子他没给处置民讼的副指挥使贺道斌，而是直接叫来典史瞿伦学，将状纸给了他，吩咐道，“此案牵扯着衢州进京官员，不宜明察只能暗访。爷已吩咐雅正这几多在四处走动，诱胡建庄出，你带着几个暗中保护她，务必防耳目，能不能做到？”

“能！”瞿伦学绷着一张小白脸，挺直腰杆应下。

姜二爷点，“爷前两见到你老丈，他说你媳怀孕了？”

姜二爷升任西城兵马司后，命瞿伦学将西城大牢里的犯清点了一遍，将被前任兵马司两位指挥使公报私仇或无故关押的罪犯，都放了出去。瞿伦学的老丈刘曲是因为无钱给沈戎费才被关押的，当然也在被放之列。

刘曲重获自由后起老本行，走街串巷磨菜刀，姜二爷几乎每天都能碰上他。姜家的菜刀、剪刀甚至切马蹄子的大铲刀，都是刘曲主动上门给磨的。所以自刘曲出狱后，姜家但凡带刃的东西，都锃明瓦亮的。

听他家大提起自己的媳，瞿伦学的小白脸立刻变成了小红脸，“内子怀孕刚三个月，现在家静养着。等孩子生下来，小再待他过来给您磕。”

姜二爷拍了拍瞿伦学的肩膀，“好好，年底爷给你包个大红封。”

安排好衙事，姜二爷回家睡午觉。睡醒了后，便见自己的小闺趴在床边，忽闪着大眼睛望着自己。

姜二爷抬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怎不去读书？”

“白华和白斐来了，在厢房睡觉，儿等他们睡醒了一块去玩。”姜留给爹爹端来一杯水。

姜二爷起身喝水，便听小闺又道，“爹爹，白斐额青了一块，看着好疼啊。”

想到那小子，姜二爷也觉得心疼，“白家孩子多，小的难免被大的欺负，等他大几岁就好了。”

三岁看老，白斐是个乖巧懂事的子，这样的格在白家再过十年还是被欺负。姜留又问道，“可是长大要好几年呢，白三叔怎么不带着他们去任上呢？”

你白三叔不是不想，是不能，姜二爷没将这些烦心事告诉闺。

相翼候与侯夫不合，偏宠白晅的娘亲祝氏。侯夫与祝氏斗了半辈子，现在祝氏把持着不让白晅带妻小去衢州，就是怕儿子回来后，侯府已无他的立脚之地，所以将白晅的妻小留在府中，让相翼候莫忘了他们一家。

在姜二爷看来，祝氏就是拎不清。相翼候素跟康安大多数王侯家一样，儿成群，孙辈多到他们都认不清。白斐老实胆小不会来事儿，他留在白府，对白晅一定帮助也没有，只是让孩子平白些磋磨。

相翼候家的事儿，爹爹不说姜留也清楚，她献策道，“爹爹您看马上就是重阳节了，不能让白三婶带着他们回应天府探亲么？等到白三婶带着孩子去应天府探亲时，再让白三叔来封信接她们去衢州，不就成了？”

姜二爷乐了，“那就你说得那么简单了？”

姜留歪着小脑袋道，“本来就是很简单的事儿啊。侯夫不是早就希望白三婶她们走么，直接把信送到侯夫面前不就好了？”

姜二爷抓过闺小爪子揉了揉，“谁告诉你这些的？”

“不用别告诉，留儿听白华说了白家那么多事，一下就想明白了。”她又不是真的小孩子。

“这样做会让你白三叔的生母不瞒，你白三叔也会为难的。”姜二爷追问闺。

姜留皱起小眉，“白三叔的姨娘把白华和白斐留在府里，却又护不住她们，难道为了让她满意，就要让白斐一直挨揍吗？要事儿不在爹爹身边一直被欺负，爹爹会不心疼吗？”

“别瞎说！”姜二爷弹了一下闺的脑门，“这事儿，爹琢磨琢磨。”

白晅走时，将儿托付给了姜二爷，但是姜二爷是外，管不到相翼候府里的事。白晅走了没一个月白斐便被揍了三回，姜二爷觉得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回衙门后就将史良勇叫了来。

史良勇是白晅的小舅子，原本在应天府做事，因再应天得罪了，被白晅从应天府带过来，塞西城兵马司。因他耿直，脾气躁，姜二爷用其长避其短，让他负责西城潜火军，专司放火诸事。就这几个月来看，他的表现还是很让姜二爷满意的。

史良勇过来后，姜二爷问了几句公务，便道，“你明抽空去趟相翼候府找管事白周，他会带你去见侯夫。你就说你娘病了，想见你姐和孩子。”

“是！”史良勇高兴地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