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进了正房，一眼扫见偏厅已经摆了早膳，疾走几步过来，扶起躬身行礼的张老太爷，笑道：“老太爷不必多礼，闻得二位长者来了，我二喜不自胜，早膳都没顾上吃，就过来了，十分失礼。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太虚真只笑着不说话，张老太爷知道这是六皇子和广南王世子特意如此，便笑道：“既如此，不若一起用膳吧。”

广南王世子弯腰拱手道：“如此甚好，来前祖母让我代她老家，向真和张老太爷问安。”

张老太爷笑道：“不敢当世子爷的礼，听大郎说老太妃身子极硬朗，乃天下之福。”

六皇子接话道：“可不是，外祖母身子骨硬朗，是我们的福气。”

众又寒暄了一番，用过了早膳，才进了正厅奉茶，太虚却道：“你们聊，老道我瞧瞧那娃娃去了。”

六皇子拱手道：“来前父皇嘱我邀请真去京城讲讲经，走动走动。”

太虚真摆摆手道：“老道如今年纪大了，已经讲不得那经了，我那徒儿道衍，如今讲经可讲得比我好！”

六皇子拱手道：“真玩笑了，澈还有一事想要请教真。”

太虚真自然知道是长公主的事，便正色把秦念西诊出的结果说了一遍，又道：“此事事关重大，那药上老道我就没有放方子，你只管传信让你姑母先把这药吃着，下一回的药，还要费些时候。后面的事，老道我自有安排，就是要费些手脚，还要花上些时，急不得。”

六皇子听了，心中略微定了定：“多谢真，此事于父皇和安北王府，正是压在心中的巨石，若真有医治之法，自是感激不尽。”

真摆了摆手道：“老道省得，无事无事，我先去了。”说着也不回就走了出去。

张老太爷笑道：“二位爷请坐，老道年纪越大子越洒脱，勿怪。”

“岂敢岂敢，您二位是老太妃都敬着的，都是长辈。此次我二出京，也是长辈想让我们出门历练一二，也算是我二一回正经办差，事却棘手得很，想必大郎应已向老太爷禀过，还请老太爷施以援手。”六皇子开门见山道。

张老太爷答得十分利落：“不敢当，昨已听得大郎说起，我张家必辅助二位爷将此事办好。”

六皇子本以为还要费一番舌，却没料到那老太爷竟一应下，愣了一愣拍着手道：“老太爷爽快！如此，我们二便可放心前往湘楚了。”

张青川面色一紧道：“二位爷这是要独自前往湘楚之地吗？这其中的凶险，只怕……”

广南王世子却摆了摆手不以为意道：“些许魑魅魍魉，我倒要看看，在我广南王府手底下，能走得几招。”说话间，气势，完全不像他平时的不着调，颇有些气势。

六皇子却只是微微笑了笑道：“不妨事，有些事，该来的躲不了，这段时间，得大郎庇护，多谢了！”

张老太爷观这二，虽不过总角之年，却一如莹玉，一如利剑，只微微笑了笑，便道：“如此，老朽在江南西道静候佳音！”

二立即站起身来，拱手道：“多谢老太爷援手，事成之后，必亲往致谢！”

当夜里，六皇子和广南王世子便不再耽搁，走陆路启程前往湘楚之地。

夜色中，广南王世子回看了那越来越远的宅子一眼，只感觉利剑出刃的豪万丈之间，似乎又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张老太爷和太虚真到了芜州，却不着急走了，如今炎炎夏，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船上照上一天，便烘得厉害，几一商量，脆决定等到立了秋再走。

太虚真得遇秦念西，倒像得了个稀世珍宝一般。功课固定，晨起督促她练功，早膳后背书，背药书医书，时不常还要出个疑难杂症考较一番，用过午膳歇个觉，然后在那大榕树下摆上棋盘，与秦念西下上两盘，到得晚间还要督促她练一回功。

太虚真喝着小丫沏出来的各式新鲜样儿的茶水，就连那果子煮的茶，也跟着凑凑热闹，真是愉悦得紧。

老道把小姑娘支使得团团转，只这眼神却是越来越奇，越来越欢喜，只每里想各种法子难为她。可那小小的孩儿，竟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每次都是施施然就过了关。

张老太爷只在边上看着不出声，张青川却结结道：“真，阿念到底是个孩儿家，咱家将来也不可能让她出门行医……”

那真却把脸一板：“这是天纵奇才你知道吧，又有这机缘，岂能不好好习学？这若是天赋异禀，那就不能以男老幼这等世俗眼光来衡量，你这俗只管好你自己的事，让我们阿念好吃好喝，好好长大便是，若耽搁了她，老道我是不依的。”

张青川一脸苦笑，望望父亲，又望望老道，再望望秦念西。秦念西却眨眨眼道：“舅舅想让阿念学点什么？”

“你这将来，总是要，那啥，那红针织、琴棋书画、还有那厨房、内宅掌家、甚至是庶务，都得知道一二吧。”张青川摸了摸脑袋道。

还未等秦念西说话，那老道士就跳了起来：“你们，就是这样，把这一个个好孩子都教成了大俗。”

秦念西却拉着真的袍角道：“真勿急，舅舅也是为了我好。那药不用天天吃，那病也不会天天生，但那饭却要天天吃，衣也要穿。从明起，我先替三位长辈打理打理膳食，可好？”

太虚真指着张老太爷道：“老张，你是缺银子还是缺仆，要个小娃娃学这些？”张老太爷有些好笑地望着太虚真道：“不缺是不缺，总不能什么也不懂，做那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之吧？”

张老太爷笑眯眯转脸又对秦念西道：“那灶上之事，也不用你动手，你只说了让婆子们去做就行。”

秦念西屈膝道：“是，阿念省得。”

太虚却嘟囔道：“让个小娃娃管膳食，这饭菜莫不都要换成泥和着水……”

这张家祖孙三代，听着真那嘟囔，却是只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