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能好得快些。”

方老夫略思忖了一下才道：“我那媳子那处这会子离不开那小师傅，不知还有别的童儿能给老身行针吗？”

道云摇道：“老夫有所不知，这观中虽学医道童众多，可天赋异禀者，唯其一也。令媳那处，现下不必行针，只时刻关注脉案变化即可。”

严冰见道云如此说，便上前劝道：“老夫，便听法师安排吧。”

方老夫本是心存试探之意，当即便点应允。

因要行灸治，此时此处倒多有不便，秦念西被道云唤过来诊完脉，便问道：“老夫住处可准备妥当？”

那嬷嬷立即答道：“才刚管事来禀了，说是上晌严大就着帮着收拾了，我们府上带过来的东西这会子都已经归置好了。”

秦念西点点道：“如此，老夫还请在此稍待片刻。”

方老夫见眼前小道童眉清目秀，诊起脉来有模有样，说话行事间俱都沉稳妥当，便点道：“老身听凭小师傅安排便是。”

秦念西转身出了门，方老夫才望向严冰，嘴角泛上一丝笑意：“冰丫过来坐下歇会子，这一向有劳冰丫了，你这身子还没大好，老婆子这一来，倒扰了你养病了。”

严冰依言走过去，微微屈膝行了礼，落了座，才摇道：“老夫说的哪里话，老夫素里对我们照顾有加，冰儿难得尽一回孝心，可是汗颜得很。”

方老夫看着严冰一脸温和的笑意，心里直有些黯然：“哎，我那媳子若有冰丫一半的通透，何至于此啊。”

严冰安慰道：“老夫，原是各有各的难，冰儿也是早年心结积下的病，不知老夫可有耳闻，冰儿这病，可不太好，前阵子，还曾自以为，怕是活不成了，可如今，不也是好好儿坐在这里。”

方老夫听严冰如此说，又想起她从前在两浙路支应门庭之事，只点道：“哎，要说，咱们子本就不易，冰丫尤其难得。也难怪你姆妈，说起你，就只忍不住眼泪。”

两个直说得心下难过，严冰身边的另一位严嬷嬷，不知从哪里拎了一铫子热水并两个茶盏来，后跟了个小丫，从食盒里拿了两碟子小包子，两碟子小菜，并一碗小米粥。

严嬷嬷从一个荷包里摸出点茶叶，冲了两盏清茶，又曲了曲膝道：“小师傅说，因等会子要行针灸，还请老夫用一点。这素包子和小米粥俱是温热的，还请老夫莫嫌弃此间粗茶淡饭。”

方老夫忙道：“这说的是哪里话，本是我们叨扰在先，小师傅这般心细，老身只感激得紧。”说着便接过黄嬷嬷递过来的筷子，只那方老夫这会子，哪有食欲，只提着筷子，却怎么也下不去。

严嬷嬷见状便道：“小师傅说，若老夫不愿动筷，便请先饮了这茶。”

严冰端着手里的茶盏，轻啜了一，眼里闪过一丝亮光道：“老夫试试这茶，幽香绵柔，极是清淡。”

那方老夫虽无食欲，这会子却是舌燥，便捧了那茶盏起来，才端到面前，便闻得一子清香，轻轻啜了一，又喝了一，竟三两便喝完了那一盏茶。

那黄嬷嬷趁着方老夫喝茶，便又递了双筷子对严冰道：“大，不若您陪着老夫用些这素包子。”

严冰当即会意，便笑道：“这会子是有点饿了，若老夫不吃，便请恕晚辈失礼了。”说着便夹了个素包子，轻轻咬了一，那包子馅里笋丁拌着豆腐，和着麻油的香味儿立时飘了出来。

方老夫端着又续了水的茶盏，闻着那包子的香味儿，看着严冰吃得津津有味，突然觉得肠胃里开始咕噜响了起来……

待得方老夫用完桌上膳食，虽只七八分饱，却是心下十分熨帖，也舒坦了不少，看着黄嬷嬷收拾碗碟，才笑得开怀了些：“这小师傅果然好手段，竟连这茶水都做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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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嬷嬷笑道：“老夫眼明心亮，可不是，就连我们，也是被当做了药呢。”

严冰笑道：“嬷嬷这话说得，只要老夫能尽早康健，我这做晚辈的，陪着吃两个包子算什么。”

黄嬷嬷刚收了碗碟出去，余嬷嬷就进来禀道：“禀老夫，外软轿备好了，夫那边也尽收拾妥当了。”

方老夫忙推辞道：“哪里有那么娇气，老身自家走过去便是。”

严冰忙道：“老夫，既是，既是小师傅如此安排了，必是有原因的，老夫只管坐了，这观中走过去，只怕还得一刻钟。”

方老夫点道：“既如此，那便走吧，只莫辜负了小师傅这番好意了。”说着便站起了身，往前走了一步便觉得，竟是浑身发软，若不是有位嬷嬷在旁搀着，差点就是一个趔趄。

方老夫赶紧站定稳了稳神，直笑道：“难怪说这万寿观掌天下医家大道，果然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