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彦送了两匣子瑶花到观中，虽未明说表示歉意，却说得很清楚，一匣子送给六皇子做药，以表两国友好之；一匣子送给胡大先生，说是瑶花送到他手里，能救活更多命。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傍晚的微风吹过湖面，菡萏初绽，极是赏心悦目，秦念西吩咐把长辈们的酒席摆在湖边的敞轩里，燃了药材驱蚊，又请了康老先生过来，自己却陪着康家老太太用晚膳去了。

康老先生端着酒盅，沉吟了半晌才道：“他可不是个有怜悯心之，用冷心冷都不为过。这么示好，今天发生了什么？”

太虚真讲了讲白的况，康老先生笑了笑道：“老胡，你那匣子瑶花，饶是你馋得流水，还是退回去吧，六皇子那匣子，以国之名，倒没太大问题。”

胡大先生平白被打趣，气得胡子一抖一抖的：“你这老学究，说事就说事，没得编排我做什么，我就是那起子眼皮子浅，没见过一匣子药的吗？”

康老先生似笑非笑看了胡大先生一眼，太虚真，张老太爷尽皆跟着笑了起来，康老先生见得张家老祖一脸茫然，脆点道：“上回药王会，是谁得了一匣子瑶花，说是当浮一大白来着？”

胡大先生气得把酒盅往桌上一放：“你这老儿，怎么哪儿热闹都有你？”

胡大先生药成痴的子，张家老祖自是心中有数，也跟着笑了起来。

张老太爷笑着看向康老先生：“你今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当心老胡必要倾力灌你一醉。”

康老先生敛去笑容，一声喟然长叹：“既如此，我便说说吧，一晃眼，都几十年了，哎……”

毕彦其，自幼聪颖好学，学问文章，样样不凡。

年十二时，其父仙逝，毕彦母子靠族中接济过活，受尽白眼和欺辱。

毕彦咬牙闭门苦读，年十四考出解元，母子二才算稍微缓了气。

为能早考出官身，带母亲离开族中，毕彦决意去考第二年春闱。

康老先生与毕彦相视于赴考途中，那一年，康老先生年二十四。

彼时，康老先生见毕彦年小却才高八斗，甚至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对其十分喜，又见其有些捉襟见肘，便经常暗地里接济与他，二虽相差十岁，却是相莫逆。

到京城后，康老先生住进叔父家候考，本想邀约毕彦同去，却遭毕彦拒绝。康老先生揣测毕彦心理，一是自傲和自卑缠，二是因全无根基，想住进会馆等处，结更多友，便也不再多劝。

候考期间，毕彦偶尔会来邀约康老先生外出会文，回之后，被叔父严令，闭门读书候考，京城风起云涌，不可与外界过多接触。

康老先生思忖良久，冒险隐晦修书，让小厮送到毕彦手中，劝其闭门读书候考，便自两耳不闻窗外事。

放榜之后，康老先生高中二甲，毕彦却名落孙山。

不久后，京城学子闹事，称有泄题，有捉刀。

康老先生叔父此时官拜吏部侍郎，却对此事忧心忡忡，言语之间，流露出事涉党争之意，恐康老先生难以独善其身。

事态愈演愈烈，京城已是沸反盈天，金銮殿上，御史台参当年主考，礼部尚书泄密卖题，取士不公，贪污受贿等九条大罪。

哲钦帝君大怒，命大理寺严查此事。

一时间风声鹤唳，严查之下，毕彦被曝出来。试题泄密乃确有其事，二甲第十七名淮南侯家三郎，用钱买断毕彦所做试题原文，并用此文得中一甲。毫无背景的毕彦，却名落孙山。

非首告却在背后教唆怂恿闹事，毕彦那点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在大灾大难面前，在聪明成的朝臣眼中，稚且可笑。

毕彦被追缴涉案银钱，罢黜功名，永不许再考，遇赦不赦。哲钦帝君斥其居心不正，纵才高八斗，难为社稷之用，念其年尚幼，不予下狱。

受毕彦那一封信牵连，康老先生也被罢黜功名。

其叔父与其私下密语，却摇叹息：“是叔父牵连于你，居中守正，必为两方所不喜，往往都是拉拢与打压结合。如今朝堂晦暗不明，不若你脆回家先娶妻生子，帝君年事已高，恐时无多，待新帝即位，你再来考吧。”

康老先生回乡前夕，得知毕彦因盘缠用尽，被赶出客栈，却是重病高热。

康老先生顾念往谊，用一大车将毕彦带出京城，为其延医诊治，救其一条命。二皆是忧愁满腹，无从释放，便脆决定，结伴在外游学。

二相伴一年有余，直到康老先生身上盘缠用尽，二才依依不舍，各自归家。

新年过后，元宵节夜，虔城毕家，举族五十七，除毕彦和其母亲，尽付一炬。

母子二被官府锁拿，其母认罪曰，元宵节当晚被族长凌辱，因不堪被其长期凌辱，打晕毕彦，从外锁门浇火油纵火烧屋……

因母亲庇佑，毕彦逃出生天，往康家借银出走，此后杳无音信。

当年，哲钦帝君薨逝，新帝登基，康老先生三考三落，心灰意冷，决意回乡教导幼子。

此时已是十年光景匆匆而过，毕彦已旌国朝廷效力。

康老先生饮下杯中酒，再长叹一回：“他走之后，我才得知个中细，细想之下，只觉后怕。如今他虽在旌国身居高位，但其狠辣凉薄，连至亲之母都可以用来挡灾，做出什么，都不足以为奇。若是如今这般年岁遇见此，我定当退避三尺，以免无妄之灾。”

说着又道：“尽管如此，若是依旧毫无绪，我还是愿意出面一试，看能否找出一丝端倪，毕竟，他对我，应还有一丝旧谊。”

张老太爷听得此处，连忙举杯道：“如此这般，万万不可。我素只知你与他有旧，却不知这其中诸多细，是我莽撞了。”

湖面微风吹过，几位老均已年过半百，回想起生匆匆几十年，有悲有喜，恰似这一面被微风吹过的湖面，微皱而平。

再想那毕彦，却是从饱受疾风骤雨，到变成疾风骤雨，还有什么是求而不得，需得处心积虑之处？

当夜里，冷俊岚便快马上山，只带了两个小厮和一个从族里带来的族叔。

广南王太妃一番耳提面命，冷俊岚领会得极快。

第二清晨，张家老祖看热闹一般，进了秦念西往练功的竹林，冷眼旁观，看着韵嬷嬷像往常一般，拿着根竹枝，练着秦念西。

不过一刻钟，张家老祖极不满意，冲那韵嬷嬷道：“像你这么练她，太慢了，再久一点，她都要被你练成只虫了。”

韵嬷嬷一脸讶然，她教了那么多徒儿，只有跟不上的，如今倒好，被嫌弃了，可任是满肚皮官司，却不敢多说一个字，还是秦念西替她解围：“曾外祖父，嬷嬷也是怕欲速则不达，阿念不过强身健体，犯不上追求那劳什子速度。”

张家老祖一脸不悦，冷笑上了脸：“你们主仆二一个鼻孔出去，也成，你们俩加一块儿，若是今就在这竹林之上，能在老儿我手底下，走过一炷香功夫，不落下去，往后你们怎么练便怎么练。”

“若是掉下去了，往后，你这练功的事，就得听我的。”

秦念西虽说帮韵嬷嬷解了围，可也不好再违逆自家祖宗，只得点答应。

张家老祖伸手擒了根竹枝，微喝了一声，一脚顿下去，秦念西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