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遮掩，只重重点道：“开心，老祖宗，阿念想去跑一圈，咱们去跑一圈吧？”

张家老祖回道：“你们这三个呢？”

道齐附和道：“极好，二位师兄可敢一试？”

道衍虽知自家这师弟如今功夫又有了进益，却还是不太知道其中浅，只也觉得畅快无比，眼前跑跑山似乎是件美事，只笑着点。

只有道云一脸苦楚，看了眼自家大师兄，难怪师傅说，等自家这回从北边回来，要让大师兄回君仙山去，这怕是要让大师兄回去“补补课”了。

这还得亏是北边旌国那大王子的病，自己最清楚，如若不然，只怕眼前，就要被困在这京城万寿观了，哎，想到再过几年，就要被困在此处，打理这些凡尘俗事，道云便沮丧得很。

跑就跑吧，疏散疏散也好，道云虽明知跑不过，可转眼一想，这不还有大师兄打底呢吗，怕啥，跑呗，当先便提了气蹿了出去……

道衍反倒有些懵了自己这二师弟，这是怎的了？不是素里最为持重吗？道齐拉了他一把：“快走吧，大师兄，不然等会儿就连影子都瞧不着了……”

那一老一小跟在道云后，几步跨出去，可不是快得连影子都差不多找不着了吗？

道衍有些傻眼：“师弟，你们这，师兄怎么有些看不懂啊……”

道齐哈哈笑道：“大师兄，你跟在后慢慢看，师弟要撒丫子跑一回，求个畅快。”

道衍边跟上去边喊道：“错了错了，那边全是林子，没有路……”

“大师兄，快跟上来，咱们师兄弟，哪里不是路，那林子顶上跑起来，不是更畅快……”

那声音越跑越远：“大师兄，我们到山顶等你看出……”

广南王太妃知道今一早，秦念西便要去替王家三郎扎针，便径自带了两个嬷嬷往后山去练功了，哪知等她上了山顶，便是落在最后的道衍，也已经上了山顶，正调和着气息。

广南王太妃见得眼前这几位俱是一脸畅快大笑，秦念西那眉目间像是被水洗过一般，闪闪发着光，便知王三郎那病，必是有了好信儿，也跟着朗声笑道：“出东方，必是新生之象，众位医家又行了大功德一件，改，我必要到王相府上，讨一杯水酒以示庆贺。”

张家老祖哈哈笑道：“这杯酒，值得一喝，今实在畅快至极。”

广南王太妃心里略动了动，这张家老祖，还真是个世事明之，这样的近乎活死之恩，让王家怎么报？

不说别的，便是用的那些药材，就是万金难求，加之张家老祖出手做药，秦念西出手行针，认真论起来，这一老一小，才是真正的世外高。

这王家和张家的因果缘分，果然耐寻味。

王相素来约束家极严，家中除正常婚嫁之事，几乎从不开宴席，张家老祖这杯水酒过府一喝，医治弱症之声名传开，又了却了王家如今极为尴尬之境，果是极妙的选择。

反倒是王相爷豁达些，往宫里去的路上接了明夫的信，只思忖了片刻，便遣了长随去告了假，返身往城外去了。

进了万寿观，先去看了还在昏睡的王三郎，又遣去问清楚张家老祖这会儿在何处，才闭上门，和明夫说起话来。

这样做梦都不敢想的事，竟就这样发生了，两下竟相顾无言……

广南王太妃听说王相爷来了，便低低对白嬷嬷吩咐了几句，让她过去递个话儿。

明夫迎了白嬷嬷进来，两厢行过礼，白嬷嬷笑道：“相爷，夫，我们府上老太妃说，王三爷这样的大好事，改一定要过府讨杯水酒吃，那位张家老祖说，这杯酒确实值得吃，老太妃便让婢过来递个话儿……”

明夫面上感激之立显，屈膝笑道：“多谢老太妃提点，多谢嬷嬷，老太妃可是请都请不到的贵客，只不知老太妃何时回城，我们……”

白嬷嬷笑道：“夫安心，有了信儿，自会告知。如此，婢便先回去了……”

明夫送了白嬷嬷，王相爷在屋里转着圈圈，见她进来便轻声道：“只怕，你这一两便要回去，我瞧着官家的意思，张家老祖他们这一行，只怕是要往北边去给长公主治病的，所以这宴席怎么开，咱们还得慎重。”

明夫愣了愣：“既是老太妃如此说，必是怕我们，这恩上，不知道怎么还，那些药，还有张家老祖和秦家姐儿出手之恩，几位法师还有医调治之功，咱们自己，这是求都求不得的，老爷，妾身都愁死了……”

王相爷苦笑道：“这报不了的恩，还不了的，家也必不指望你还，这样，咱们脆，诚心诚意，到张家老祖面前，恭恭敬敬磕个，万寿观既是宣扬医治弱症，咱们明面上，便请几位医过府热闹热闹就是。”

明夫摇道：“妾身听说，念丫给医立的规矩极严，怕是难得请动。”

王相爷讶然道：“那姑娘才多大？”

明夫听得自家老爷这句，提起的一气又放了下去，只心中那个念也不知是说还是不说，却有些气闷道：“不管多大，反正咱们家三儿的病，是她治好的，她不施针，便还是延命，不是治病。老爷，你说，她能瞧上咱们家三儿不？妾身实在是……”

王相爷听得明夫如此说，先是愣了愣，然后竟哈哈笑出了声，明夫被他笑得极是不悦，只狠狠瞪着他。

外来报说张家老祖有请，王相爷才携了明夫，往张家老祖面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