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来这儿的，那都是同咱们一样的，哪会有什么真正懂医术的？且即便有懂些皮毛，也找不着药啊……”

小杰子说着，声音突然低了许多：“说到底，进了这暗庭里的，不过是自生自灭罢了，前几我们这院子里死了个年轻的，尸体臭了好几天都没管。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小晨子听得沉默了一会儿，也只能拍一拍他的肩，道：“等下回我叫给你悄悄捎些药膏过来。”

“还是别了……我这不妨事的！”小杰子眼底有着感激之色：“若被发现了，我怕连累了你。”

真将给连累了，他往后还能有腿吃吗？

对终挨饿的来说，不愿为了一点不打紧的咬伤而去冒再也吃不上腿的风险。

小晨子正要接话时，视线却突然像是被屋外的什么东西吸引了过去一般，嘴上跟着说道：“这院子里哪儿来的猫？”

猫？

小杰子下意识地转向屋外院中看去，却是什么都没瞧见：“我怎没看到？”

“方才跑过去了。”小晨子拿随闲聊的语气说道：“是只花猫，且瞧着皮毛滑亮，倒是够肥的，不像野猫——莫不是你们养着的？”

难得吃了个大半饱，一整只腿吞下去，虽意犹未尽却也是少有的满足，便是如此，无论身在何种处境，只要是将肚子给伺候好了，心境总也会好上那么一两分，是以小杰子此时也有了些许闲谈的兴致——

“都吃不饱饭，哪有余粮来养猫？”他半开着玩笑道：“便是有那么一两只老鼠，也根本不到猫来多事手，那不是跟我们抢吃么？”

见他语气还算轻松，小晨子也笑了一声。

“不过……从前倒是的确常常能见到一只花猫。”小杰子忽然道：“你方才瞧见的兴许就是那只——我记着，这猫好像是前那小院子里的老太监养着的，但自去年那老太监死了，那只花猫便也很少回来了。”

那只猫是挺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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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还有想抓来吃来着，但那猫虽胖倒也灵活得很，根本抓不住。

“老太监？”小晨子想了想，道：“前那座小院子来时我瞧见了，好像是上着锁的?”

“先前那老太监一直都是独住的，疯疯癫癫，子也古怪……听说先前是在御前伺候的，虽犯了错，但皇上还顾念着些分，那些便也不敢过分苛待，听说吃的也比我们好些。”小杰子讲道：“死了，那院子也就空了。”

小晨子眼睛微动。

一座独院……

且小杰子既然说天福是那院子里的老太监生前所养，可见从前天福应是时常出那座院子……

“那老太监刚死没多久的时候，我还偷偷翻墙进去看过呢，里也比我们这儿好不了多少，且半吃的也没剩下。”

小晨子便道：“由此看来，子也并不好过……”

所以，一个实际上也并未被如何善待的老太监，单独安排一座独院让住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况且都被送进这暗庭里来了，里的也出不去，演这等皇上重义的戏，又能给谁看？

还是说……这个所谓的老太监，不过就只是个掩耳目的幌子？

小晨子一时间心底猜测颇多。

“但说起这座院子，倒好像是有些奇怪……”

小杰子似有心想让小晨子多陪着说会儿话一般，一个劲儿地在延续话题，将能想到的都说了，“分明里也没了，但有时夜里好像还能听见开门的声音，听动静还有进出，也不知是甚么的。”

“还有这等事？”小晨子作出好奇不解的模样，问道：“你可瞧见过都是些什么在出那座院子吗？”

小杰子摇了摇。

“一到晚间，皆是不准离开屋子的，只是听着隐隐有开锁落锁，和走路的声音罢了。”

又自嘲地笑了笑道：“也就我这刚来没两年的，勉强还有闲心留意这些……这暗庭里前前后后死过这么多，任它什么怪事都早已见怪不怪了，说不定是闹鬼呢。”

甚至真说起闹鬼，也无会在意。

毕竟鬼这个东西，它也不能吃，也不管饱啊。

说到吃，小杰子不由问道：“小晨子，你明可还过来吗？”

看着那仿佛鸟窝里的雏鸟等着鸟妈妈叼虫子来喂的渴望眼神，小晨子道：“明应是来不了了，待过几，我再寻机会来看你……若实在没有法子过来，我也会托给你送些吃食的，放心，我都已经打点过了。”

小杰子连忙点，已感激得要热泪盈眶：“……小晨子，若我还有机会离开此处，必当好好报答你这番恩！”

“咱们兄弟就不必说这等见外的话了，但此事可千万莫要同其他提起，免得招来麻烦……”

“你放心，这我懂得！”

有独食偷偷地吃难道不香吗？

“刘景，你这边儿分完了没有？”

忽有一道高扬的声音传来。

是那带小晨子一同前来的内监。

“来了！”小晨子应了一声，对小杰子说道：“我得走了。”

小杰子点点，将送出杂物间，因怕被瞧见，没敢继续往前跟，就只扒在门框旁悄悄目送着。

小晨子提起木桶竹篮，快步向同伴走去。

那两显然等得有些着急了，但拿了银子，又碍于小晨子如今在御前做事的身份，是以也没说什么难听话。

“那小院子里也住着么？”经过那座独院时，小晨子随问道。

两名内监看过去：“上着锁呢，早没了。从前有时，也不归咱们送饭。”

看着那院门前于一片疯长的枯中，其间浅浅的一条小径，小晨子心思微动。

脚步踩过的痕迹都在，怎会是闹鬼……

“不归咱们管的，不能多问多打听，这是活命的规矩。”另一名内监说道：“别多嘴多舌，快走吧。”

小晨子附和着点，遂也未再多说任何。

金乌缓缓西坠，滑落幽幽西山处。

一封密信被一名小宫娥带回了玉坤宫，经由姜嬷嬷之手，到了皇后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