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那又是什么!”
“……”皇后握着衣袖边沿,其上绣有莲枝蔓蔓。
除了一句对不起,她的还确欠一个解释和
待。
短暂的沉默后,她说道:“当年我曾为了你我之事私下求过父亲,父亲不肯松
答应……”
但那时她并未觉得当真就无望了,相反,她以为,她最终还是会像阿姐当初嫁与燕王一样,得到父亲的成全。
父亲当下只是在思量,在考验许昀。
或是放不下颜面,在等镇国公一句软话。
“我原以为求得父亲改
,不过是时间的早晚,可很快京中出了变故,先皇殡天,阿姐也出事了……”
“阿姐之事后,父亲与我单独长谈了一场,同我陈明了当下局势,与许吴两家结亲之艰难,及种种弊端……”
那一晚,父亲未有再提及反对的话,只是问她,如若她坚持,是否能够承受最坏的结果——
她细想了许久。
她可以承受。
她相信,许昀也可以。
但是,吴家和许家不可以。
确切来说,纵然吴家仗着百年底蕴可以承受,但许家却承担不起。
她和许昀,不是单独存在的两个
,只谈自身,太过异想天开,也太过自私。
他本不是自私之
,若她以二

相挟,纵然勉强走到了一处,结果却未必就比现下来得要好——一腔冲动之下,抛弃所有,可冲动淡去之后呢?
终究是要面对本心本
的。
那时摆在他们面前的一切,都是错误的时机。
先皇驾崩,新皇身上似有诸多
谋,且
后局势难定……于是,那时她动摇了。
但尚有一丝侥幸在,她侥幸地想,或许还能想出两全之策也说不定——
她给许昀写信,但信还未来得及送出去,那道旨意便送到了她家中……
父亲知她心意,未曾想过强
,思量着如何平衡局面,如何平衡新皇的试探。
她却意识到,这道圣旨既出,无论吴家抗旨与否,她和许昀之间……便不可能再有两全之策可想了。
一切陷
了死局。
而就在那时——
“……种种之下我的确退缩了,加之后来又听到了父亲对阿姐之死的猜疑。”她看着许昀,并不模糊自己的一切私心,也无意将一切苦衷皆归于‘为了你好’——
“吴家生我养我,予我锦衣玉食,教我读书习理,母亲不曾对我说过半个重字,父亲于家族利益当前也未曾想过要将我当作筹码推出去,胞弟敬我,阿姐处处相让……我不能,也不想因我之故给家中添弊端,埋祸患。”
“在此之上,你我二
处境心境大约皆相同。”她看着他,问:“许昀,平心而论,若我抛弃这些不管不顾也要同你在一起,你真的会安心吗?这安心,会长久吗?”
“……”许昀不知何时已握紧了手指:“我不知道。”
他根本没有机会去想那些——
他来不及去思虑,摆在他面前的就已经是毫无转圜余地的局面了。
所以,他该谢谢她,让他免去了一场抉择权衡吗?
还是说,她认为由她来狠心做这恶
,他只有恨
的份儿,不必背负任何亏欠愧疚……他就能活得很开心吗!
思及此,一
难以言说、酸苦滋味难辨,却直冲心
的感受叫他再无法继续佯装冷漠:“……是!你识大局,懂取舍,想要查清你阿姐的死因!难道我就不懂吗!你纵然今
不同我解释这些,我许昀白白熬了这十多年,又岂会想不通分毫!否则我又何至于等到今
!”
“我真正想问的为何,是你为何一言不发,连半个字都没有?分明是你我二
之事,凭什么你自己便私自拿了主意!”
“我知道你懂啊……”皇后看着他,眸中隐隐有泪光浮动,“正因你懂,我才不敢留有丝毫余地。”
她那时只想要他死心。
可他那样好,一旦知晓她的想法,必不可能怪她分毫。
恨她怨她,比尚存希望等着她来得要好。
可她没想到……
他这般怨她,却还是在等着她。
所以,那般年纪之下所认为的理智冷静之下做出的决定,现下回
看看,果然还是太浅薄太自以为是了。
“这些年,我总在盼,盼着哪
能听到你成家的消息……”皇后笑意复杂苦涩,似又觉得有些好笑:“那样我也就能少些负罪感了。”
许昀却嗤笑一声;“我凭什么要叫你心中好过!”
“我只是不想再见你折磨自己。”
许昀讥讽道:“你又不是我媳
,我的事
用得着你来管?”
见她要接话,他截断道:“够了,我不想听这些无用旧事了,我现下只问你一句——”
说着,看一眼她发间之物:“你今
戴用这发簪,究竟算是怎么个意思?”
“这发簪……”皇后抬手碰了碰,道:“我是想着,先同你赔了不是……”
许昀立即问:“赔了不是之后又打算如何?”
“之后打算问一问你……”她不是慢吞吞的
子,既是打定了主意,虽是忐忑,却也没有犹豫退缩——
“我如今从内到外,都已非当年模样,与你当年认识的吴景盈已大有不同。身子也不大争气,大约也不能陪你太久……”
“说什么傻话!”
许昀打断了她的话,抓起她一只手:“行了,走!”
“去……去哪儿?”他动作突然,皇后不由怔住。
“去求王爷,答应你我之事!”许昀不由分说,拉起她的手便走。
既然她都哄他了,也赔了不是,该解释的也都已解释清楚了,他若再磨磨唧唧,怕是刚有望到手的媳
又要飞走了!
他不能再给她反悔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