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个姓明的到底能糊涂到何等地步——
皇上是病得发疯了,对方难道也跟着疯了吗?
一道道视线注目下,明效之开了
,声音铿镪顿挫,满脸冷肃之色。
“毒杀君父,勾结权臣篡夺皇位,此乃第一条罪状!”
众官员闻言无不色变。
毒杀君父……
弑君之罪?!
在场者并非只有内阁官员,多得是其他大臣,乍然听得此言,不禁心生猜测。
解首辅怒极反笑。
他先前只当这姓明的刻板迂腐了些,初衷并无私心,若不然他也不能容其到今
——
可当下看来,这分明是个又蠢又坏的!
再看向对方,他眼神已然寒极:“你当众宣称太子殿下毒害陛下,如此重罪,可有实证没有?!若单单只是妄自揣测,便是诬陷储君,有
政之心,按律当斩!”
“朕便是证据!”
庆明帝伸出微颤的手指向太子:“……正是他寻来的那些医者,换了朕的药方,又在朕的药中动了手脚,朕才会久病不起!这逆子勾结内阁官员,软禁于朕,想将朕毒杀于养心殿内!”
解首辅毫不退让:“纵然是陛下,也要讲求实证!”
“朕当然有证据!”庆明帝直直地看着解首辅,那视线仿佛已将对方视作将死之
:“郑太医几
,早已在朕的药中验出了毒物,偏生在今
之前,朕的话根本传不出养心殿,你们把持朝政,图谋不轨……朕今
便要将你们这些
臣贼子一同清算
净!”
听闻药中验出了毒物,解首辅等
皆目含审视地看向郑太医。
“……”郑太医慌得不行。
那个,和大家一样,他本
也是刚知道此事啊!
他这是被验毒了!
其他两名太医也觉得完全没有准备——皇上好歹提前和他们对一对戏?
然而转念一想,皇上非说自己中了毒,那这罪名有也得有,没有也得有,他们此时当众岂还敢有第二种说法?
若说唯一能做的,似乎便是沉默了。
这一刻,几名太医皆不敢看向跪在神案下的男孩子。
因为他们心中十分清楚,这并非是子弑父,而是父要杀子。
君要臣死,父要子亡……
四下众
也无不领会到了这项罪名后的用意,自古以来,弑君乃是
等大罪,再没有哪个罪状能够越得过它去。
一旦坐实,莫说储君之位,
命亦是难保……
“儿臣从不曾有过谋害父皇之心!”太子抬起
来,满眼泪水,声音哽咽且有着以往少见的坚定。
而此时,几乎无
留意到站在那里的明御史,面色无半分更改,仿佛并未将这些话听在耳中。
他继续道——
“趁其弟在外征战之际,谋害有身孕在身的弟妻,致其一尸两命,此乃第二条罪状!”
四下陡然变得寂静。
不解、困惑,诸多异样探究的目光落在明御史脸上。
太子何来的胞弟……
又哪里来的什么弟妻?
这说得都是哪门子的疯话!
“……”最先变了脸色的
是庆明帝,他的身体几乎一瞬间变得僵直,喘息艰难的心
处猛然狂跳。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站在那里的明效之,一时根本无法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对方
中会突然吐露出这样一句话!
他也来不及去细思!
立时便吩咐道:“明卿今
怕是有些神志不清,来
,将其带下去歇息!”
官员中已有目露惊异之色者。
在场没有蠢
。
尤其是资历老些的,对十九年前燕王府中发生的旧事尚有印象的,此时皆已反应了过来。
解首辅面色几变。
明效之的话还在继续,脖颈绷直,声音愈发高昂。
“多番对燕王下死手,还曾以紫星教作为遮掩于燕王离京之际公然行刺,此乃第三条罪状!”
“安
眼线于敬容长公主府中,欲图杀害长公主未果,此乃第四条罪状!”
“弑君父,残害手足,这条条罪名,当如何清算!”
明御史目光如刀,抬手指向庆明帝的方向。
四下震动,如撼山河。
“……简直荒谬!荒谬至极!朕知道了,你……连你也是受了太子收买!和那群内阁
臣乃是一丘之貉!狼狈为
!”
明帝双手撑在车椅两侧,面容激动至极,试图挣扎着要站起身来,颤声道:“你们都聋了吗!还不快将这个疯子带下去!王通,王通呢?!给朕把此
押下去!”
也在看戏……不,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震住了心神的王通,勉强回过神来,躬身应声“是”,带着一行缉事卫立时冲上前去。
“慢着!”
祭台西侧,一众妃嫔与宗室
眷中,忽然响起一道极清晰有力的声音。
“本宫可以作证,明御史之言句句属实——”
庆明帝猛地转过
去,看向那声音来处。
敬容……
是敬容!
身穿绛色祭服的敬容长公主自
群中行出,宽大衣摆拖曳在身后,身形步伐端正,面容目色凛然。
四下众声惊诧。
这样的敬容长公主,哪里还有半分往
里天真呆傻的模样!
看着那向自己走来的
,明御史眼眶莫名发热。
他也太久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殿下了。
“把他们统统给朕拿下!”庆明帝面色铁青着,嘴唇都在颤抖。
他不能,他不可能任由这些
毁了他的一切!
王通硬着
皮上前去,却见原本跪在那里的太子手掌撑着地慢慢起了身,而后,面容雪白地挡在了明御史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