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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亦刚好转，目光碰上的一瞬间柒柒立即把缩了回来。

“上次的书看完了吗？”

“看完了，你推荐的也都看完了。”

“有不懂的吗？”

“很多。”她怯生生地说，“比如基因编程技术打基因间化学键的原理。”

“哦。”

他起身从刚才她倚着的树上折下一根树枝，在浸湿的沙滩上比划起来，一番浅出的教学，令柒柒获益匪浅。

暮色笼罩，一个大过来，将方才书写的痕迹全部抹平。

“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

“下次再教你别的。”

“好。”柒柒眉眼一弯。

这个孩，笑的时候不代表真开心，眉眼弯弯的时候才是真开心。他悉了天大的秘密似的很得意。

“你懂这么多，都是跟盘古先生学的吗？”

“啊。”他顿了顿说，“是的。”

“盘古先生真是学术界泰斗。其他方面就…常听说他一不高兴就把丢进海里去喂鱼，是真的吗？”

“老盘古先生的事我不清楚，可能也是为了保护研究所吧。小盘古先生，不是这样的，他很好。”

“很好？那我是万万不信的。你知道我是怎么来的吗？”

“嗯？”

“被灌了安眠药绑过来的。这是贩子才的事。盘古先生，就是贩子目。”

柒柒察觉男子脸沉沉的，意识到盘古先生于他而言不同，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每个都有很多面的。”

“你是仁班的？”

“嗯。你也是吗？”

“我是jq大学分子生物学的，过来的时候正在读博。”

“啊！我以为来这里的都是走投无路的。你为什么？”

“我也是的。”

顶级学校的博士生，竟也有无可奈何的事吗？柒柒对此充满好奇，但却不能继续追问。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程柒柒。里程碑的程，大写数字的柒。你呢？”

“纪寒。寒武纪的那两个字。”

纪寒看了看手表，糟了，没想到在这里呆了这么久。

“我先回去，你注意安全。”

“嗯。”

柒柒目送他离开。

纪寒。她琢磨着这个名字。

生命始于寒武纪。她在书上看过：寒武纪之前，地球上仅有简单基因片段的微生物。寒武纪生命大发后，短短几百万年间迅速出现了各种无脊椎动物。至于寒武纪生命大发的原由，一直是未解之谜。有一种说法，地球之于太阳系、银河系，其实危机不断，光陨石灾难就如家常便饭，而银河系每一次风吹动对地球来说，或是灭顶之灾，或是开天辟地。寒武纪生命大发很可能就来自银河系微微一阵风，巨大冲击促成各种基因片段的结合重组，于是短短几百万年间，各种高等原始生物出现了，慢慢类出现了。类历史长河，之于银河、宇宙，只是一瞬间，类多么幸运，才能在这多如牛毛的灾难间隙中得以生存发展。

纪寒，纪寒。她还在琢磨，一定在哪儿见过。

突然，她如同醍醐灌顶般，冲到图书馆，央求管理员给开个门，然后在阅读器上找到看过的那本《基因编程自述》，打开扉页，上面赫然印着：“作者纪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