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蜀国也派使团送来大量财货，吴越则少很多，大概值十万缗，因为史从云事先给吴越王的使者通过气，不用他们进贡那么多，三万就可以。

没想到吴越王给他凑了十万。

吴越大概后世浙江省全境、江苏省东南部（苏州市）、上海市和福建省东北部（福州市）一带，若五代十国这个世中，身为普通百姓生活在吴越国治下应该是最幸福的了。

因为这地方难得繁荣，战事少，还没像南汉那样接连出什么君，昏君；国主贤明，因为靠近中原十分看得清天下大势，以大周马首是瞻，最后也是和平解放的形势纳北宋，实现一统。

在吴越国治下，百姓富足，安居乐业，经济重心南移，世中让一方之民安然无恙，这样的吴越王史从云还是很佩服的。

之后几天，史从云喜不自胜，在太后配合之下，国库回了一波血，虽然不多，但至少让史从云悬着的心放下不少。

......

“你二姐回去了吗。”晚上吃饭后，院子里下着雪，史从云难得悠闲，抱着符六妹说话，外面的小亭里，几个正在斗地主，烤着火看着雪斗地主叫风花雪月，要史从云看，那是脑子有毛病，她们都让周宪带坏了。

两个老婆无的抛弃了他，带着侍斗地主。这就是婚后男的生活，有时候在老婆眼里，男还没打麻将重要。

只有乖巧的六妹愿意陪他。

这年也没什么太好的娱乐手段，除了做点传宗接代的大事，像史从云教她们的打牌这样的活动已经无限吸引了。

周宪更是通这些，她不仅琴棋书画，各种棋牌也很厉害，教会她斗地主之后，立即就成了其中高手和领羊。

符六靠在他胸点，“二姐好可怜，她是身不由己留在京城的，当初父亲让她来京城，是为了让她宫，后来官家南征北战，根本没有心思，之后几年身体也不好，这件事就一直拖着。

现在官家不在了，二姐年纪又大了........”

符六说得伤感，史从云倒不以为然，二十五周岁，不大呢，况且符家的家世摆在那，如果公开招婿，别说二十五，五十二都一堆抢着要娶。

“魏王府也不远，平时有空你可以多过去走动。”史从云说，以前他不敢太让符六去魏王府，他自己去都要十分小心，因为聪明都知道符二符金环是给皇帝准备的。

史从云也怕自己老婆不小心让皇帝看上了，男是最了解男的，再正经的男只要他没毛病，也经不住诱惑。

现在就没那么多顾虑了，让老婆整天窝在家里对她不好，外出旅游这年又没那么安全，去魏王府走走也好。

符六点点，“那夫君带我去。”

“你想去就自己去，叫几个护院送你去就成。”史从云道。“有我在，大梁城肯定安全。”

符六这才点点。

比起江南长大的周宪，河北长大的符六是缺乏安全感的，哪怕在大梁城中。

因为这几十年来，河北的战几乎就没停过，她也知道大梁城并不安全。

“往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史从云安慰她，将她好好搂在怀来，“我些年厮杀，就是想着咱们能安享晚年，我们的子孙不用像我们一样担惊受怕。”

“夫君......”

史从云轻抚她的脊背以示安慰，没有经历过这个年代的是很难体会那种不安和焦躁的，隔三差五就打仗，死家常便饭，经常饿殍满地，作军粮。

唐朝名义上有国祚二百八十九年，但自安史之后，中晚唐开始兵戈不断，打仗吃是常事，其实就是一种节度使做大，中央难以控制地方的况。

作为继承唐朝之后的宋，就非常重视削弱武将权力，打压武将，甚至到变态的地步，从而走向另一条路。

回想起来不由感慨，但并非谁能左右的，而是后对唐中晚期、五代十国数十年来这接近两百年历史教训的反思和纠错，当时的们不可能游离于历史事实之外，这是大环境造就的选择。

“现在你们要好好享受，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其它事不用去想，不用去心，你也可以跟着你周姐姐她们打牌，下棋，好好玩就成。

不然为夫的努力，我在外面打仗就毫无意义了。”史从云安慰她，比起江南来不知兵祸的周宪，符六刚好反过来，她心里充满不安，没有安全感。

想想也是，她从小到大这几十年，河边经历多少大战了，小的不说，契丹侵，节度使叛，豪强争斗，改朝换代，河北基本就没消停过，死家常便饭，打仗从来没停。

听他这么说，一向乖巧的符六突然泪眼朦胧，趴在他胸小声哭泣起来。

“怎么还哭了。”

“不知道......”她摇摇小脑袋，又往他怀中拱了拱，“就是听了夫君的话，想哭。”

“想哭就哭吧，是那些苦太了，在心里抹不去吧。”史从云感慨，符六家在河北，父亲是节度使还如此担惊受怕，何况是普通百姓呢，平常朝代们说风调雨顺的年就是好年，但唐末以来对于河北的百姓，应该说不打仗的年就是好年。

中国的农耕民族创造的文化有两个历史节点，一个在西汉武帝时期。

汉武帝让卫青重创匈，夺回河套之后，朝堂上发生巨大争论，很多官员表示既然已经教训了匈，就该停止战争，不用赶尽杀绝，咱们继续过子就成了。

那是第一次对整个民族命运的选择，汉武帝力排众议，一改往农耕民族的作风，选择继续扩张。

之后接连拿下后世河西走廊，广东，广西，越南北部，云南，贵州，海南，朝鲜北部，宁夏等多地纳版图，设立郡县，将秦朝版图扩大一倍之多，武帝死后，他向外扩张的神和政策并没有停止。

之后汉朝延续扩张，完全控制西域，直接延伸到帕米尔高原以西。

自汉武开始，之后的汉唐上千年都是这种扩张的延续，这对一个农耕民族来说是难以想象的。

随扩张而来的就是开放，比如汉朝末期朝廷的其它各族军队甚至比汉族军队更多，多达数十万，唐朝的将帅中也有不少外族，这个事，大家对所谓的民族身份，华夷之辨并没有那么敏感，因为汉唐足够强大。

直到安史之，安史之是另一个历史转折点。

安史之后，朝廷政策开始逐渐转向保守，排外，因为安史之的教训太过惨痛，之后的宋就是对这一态度的延续。

但地理已经决定了中国农耕区天然的被蒙古高原，西域，青藏高原三大游牧区c形包围，而且陆地连接，不像汉武帝那样往外扩张打封锁就只有被困农耕区，不断被消耗围攻。

其实想想也很奇妙，如果当初在报复匈完成报仇之后，汉武帝听从大臣的建议放弃继续进攻，没有打通河西走廊，没有凿穿c形包围，那历史肯定又是另一种走向。

在三大游牧区夹攻之下的农耕区将更加难以生存，或许像魏晋南北朝，或许像南宋，元朝。

历史就是这样，中国地理注定农耕区是难突围的，所以像汉朝、唐初那样从农耕区杀出去的农耕文明就令印象刻。

史从云抱着六妹，心已经飘的很远。

不知不觉又一年冬天来了，禁军一个月的休息期也要结束，和史从云以及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