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叔叔好！”

明聿点：“你们好。”

然后，四个少年逃荒一样直奔二楼，明聿和江扶月在空出来的位子坐下。

服务员上前：“二位吃什么？”

江扶月：“一个三鲜砂锅。”

明聿：“一样。”

“好的，两位先坐，马上就好。”

……

同一时间，二楼，四个少年顾不上点单，正凑在一块儿说话，表兴奋，惊叹连连。

“我的妈呀！居然真的是伯父。”明扬拍拍胸脯，心有余悸，“他不是在西北吗？怎么回来了？”

明骏：“伯父回来不奇怪，奇怪的是大家都不知道。维哥，你在家听伯爷说起过吗？”

明骏中的“伯爷”正是明涛。

明维摇：“没有。”

爷爷提都没提过。

明扬不信：“那你怎么认出来的？”

明维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家里有照片。”

“那也是二十年前的老照片，难道跟现在还一模一样吗？”

明维没再与他争论这个无聊的话题。

家里当然不止二十年前的老照片，还有明聿的近照，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从西北寄过来的，平时被老爷子和老太太当宝贝一样收着，得了空就拿出来看看。

一边看，一边叹。

一边叹，一边抹泪。

明维撞见过几次，也看到了那些照片。

里面的天永远都是黄沙纷扬、雾霭沉沉，明聿坐在椅上，或现场指挥实验，或低陷沉思，又或者汇报演讲……

明维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有一个科学家小叔叔，他很厉害，是整个家族乃至华夏的骄傲，只是他从不回家，也从来不打电话。

很多次他都听见一边哭，一边说：“早知道他这么倔，当年就不该……”

不该什么？

明维小小的心里留下了一个问号。

可惜，从来没有得到过解答。

因为每次说到一半，就已经泣不成声。

明骏：“那大伯呢？大伯他知道吗？”

他中的“大伯”是指明恪。

明维还是摇：“我不清楚。”

“那要不要告诉家里一声啊？”

明家三兄弟面面相觑，拿不定主意。

岑九霄一直没说话，都是在听他们讲，严格说起来，他和明家并没有关系。

只不过明维是他表哥而已，因着这层关系，他才跟明扬和明骏两兄弟走得近，四经常约出来打球。

岑九霄：“明叔叔那个样子一看就不是刚到帝都，家还带着朋友呢，你们一个电话打到家里，搞得尽皆知，不好吧？”

“说不定家里早就知道他回来了，只是没告诉你们几个而已。”

见明维呆住，明扬和明骏也一脸迟滞，岑九霄顿时觉得三被自己一番分析给镇住了，笑得那叫一个嘚瑟。

“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

“等、等一下，”明骏抬手，紧张到结，“你刚才说伯父带着谁？”

岑九霄：“朋友啊！”

明骏：“！”

“你这什么表？我跟你讲，你还别不信，一男一出来吃饭，还是来这种小店，关系肯定特别亲密。”

明扬也：“！”

岑九霄继续道：“就是年龄不太配，那个孩子一看就比我们大不了几岁，但也还好，毕竟明叔叔不显老啊，发乌黑麻亮的，你们说他是不是焗过油啊？”

明维：“……”

岑九霄点了点，憨憨发言：“真的！我爸就偷偷焗过！还不让我跟我妈说！”

三：“……”

明扬：“那个孩儿真的是伯父朋友吗？靠！这个消息也太劲了！如果属实，我敢保证明家要炸！”

明骏：“嘶！你们觉不觉得那个孩子……有点眼熟？”

明维点：“是很眼熟。”

明扬抓抓脸：“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好像也觉得眼熟。阿霄，你说呢？”

岑九霄故作沉地摩挲着下颌：“大家都觉得眼熟，要不就是圈子里的，咱们都见过；要不就是明星歌手，经常上电视、上热搜。”

明扬：“有道理……”

明维：“第一次发现你还挺聪明。”

岑九霄：“？”做个吧！

明骏已经拿出手机：“我得给我爸说一声，感觉他会惊到跳起来。”

明维想了想，他爸会不会跳不知道，但老爷子肯定会跳：“……那我也跟家里说一声吧。”

楼下，两份三鲜砂锅上桌，热腾腾滚着白气，碗里的汤还借着余温在沸腾，呲呲啦啦。

明聿：“还是以前的味道没变。”

江扶月点，等咽下去，才说：“是没怎么变。”

两吃饭都不喜欢说话，一心一意对待美食。

江扶月先吃完，鼻尖蒙上一层细汗。

明聿放下筷子，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擦擦。”

“谢谢。”江扶月伸手接过。

给钱的时候，江扶月拿出手机，准备扫码。

明聿说他来，可桌上的二维码被损坏了一半，无法识别。

“没关系，”江扶月起身，“出去的时候，可以顺便在前台扫。”

等到了前台，才发现二维码平贴在柜面上，可柜子太高，明聿坐椅根本扫不到。

气氛一瞬尴尬。

服务员赶紧拿出立牌的二维码，双手托着送到他面前，“您扫这个。”

明聿垂眸，平静地扫码结账。

服务员对着两背影喊道：“欢迎下次再来啊！”

转就让同事赶紧在柜台侧立面也贴上二维码，遗憾地叹了声：“那么英俊的男居然是残疾，可惜了……”

离开那条小吃胡同，江扶月没急着取车。

而是和明聿沿着街道散步。

准确来说，是她在散步，明聿全程坐椅。

夜色凄清，路灯昏黄。

寒风擦过脸颊，像冰刀在刮。

呵出的气也变成白色，袅袅腾腾。

突然，“阿聿，你把腿治好吧，我想看你重新站起来。”

明聿良久无言。

他半敛着眸，江扶月看不清他的表。

寒风呼啸，吹得路旁秃枝轻晃。

不知过了多久——

他抬，对她微微扬唇：“好。”

只要你想，我都尽全力满足，无论什么要求。

……

元旦假期一过，学生陆续返校。

江扶月不再规律地上下课，大部分时间都看不见她。

因为——

“听说月姐又进实验室了？真的假的？”

“真的，我今天早上晨跑结束去食堂吃饭，刚好碰到月姐吃完出来往实验室那个方向走。”

“大魔王又要开始搞事了，冻！”

“话说这次又是关于哪门学科的研究啊？上回三篇cns里有一篇物理学、两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