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是现场之中，除他之外唯二的知者。

在此间听到几议论，不禁淡淡一笑，对他说道：“是不是觉得那些很可悲？”

韩康摇了摇，神色复杂。

戚长老道：“邱管事所言，其实并不公道，散修们并不是蠢，傻子都知道趋利避害，堂堂修士，又怎么会不知道。

然而消息和资源一样，都被别掌握在手，也就没有了判断的依据。

但话又说回来，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强者就算被谋算，照样能够拼出有利于自身的局面，弱者就算提前知晓一切，还是只能沿着别安排好的轨迹去前进，因为他别无选择。”

“这个戚长老，所言甚是有理呀！”

两都没有发现的是，李柃已经来到此处，正站在他们身后，默默听着。

他正在从更为有利于自身的隐秘角度侦知消息，包括此次行动的更多内幕。

这是为了确定韩康等是否扯谎，以及奇珍楼是否另有算计。

戚长老道：“我们已经把大致的危险讲明，隐瞒的只是你家师尊身份，还有九灵门的黑暗一面而已。

那些散修都是自愿来此的，他们也清楚里面的危险和此行可能产生的后果，因果报应，算不到我们上。

不过话说回来，石大师心机沉，算计可不少啊。

那些活转化的黑魔僵竟然都是保留了生命活的行尸走，啧啧……

这样一来，即便是我，都不敢轻易进其中，亲自出手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可承担不起屠戮凡民的因果。”

李柃听到此处，面色微变，却是不得不承认，石玑子的确狡猾。

他已然悉因果之理，充分利用天道。

甚至有可能，过往悬壶济世，生民无数，积攒下偌大的功德。

运用在此处，功过相抵，都能把屠戮十万生民的罪业抵消，甚至仍然还有剩。

李柃回忆着自己闻到过的石玑子的气味，有些不甚确定，只能是到时候再见他，闻闻看是香还是臭。

看了一眼仍在谈论的两，他没有再继续听下去，而是转身离去。

眼下地图也已经看过，他凭记忆选择了一条直通内谷的路径，悄然闯了进去。

不久之后，一明显的阻力出现在了面前。

黑色的雾瘴中，天地朦胧，万物不清，仅有一些如同怪物的山体和楼宇隐藏在其中。

李柃尝试着把自己的神识延伸出去，结果发现，就连这感应的力量也被克制，只能达到三五十丈左右。

“能见度太低了！”

这让他有种恢复至炼气境界的憋闷，修士的神识受到压制，比夜盲凡民被丢进黑暗之中还要更加不适应。

但是李柃对这种状况并不意外，因为他明白，这是九灵门的山门大阵结合灵岛地脉所生的阵势。

其名为夜阑晦尘煞阵，乃是利用天地元气改变天象，形成夜景的幻阵，借以营造半封闭的天空间，迷惑敌感知。

除此之外，还有足可抵御海啸与巨兽的基础大阵形成罡元护盾套在其中，看似空无一物的天穹上，是不逊于虚空界壁的坚实堡垒，上面还有罡风四溢，如同利刃的阵阵锋芒掠杀。

即便是魂体，被卷其中，也有可能受到其中玄罡煞的侵袭。

至于那些黑雾，则有可能是地煞所变化的尘煞，能够营造类似雾霾天气的效果。

李柃自己也是坐拥灵峰福地之，知道月沙岛上是普通的基础法阵，外接北霄岛的浑象天罗罡元大阵，必要的时候，甚至能够藏身于异度空间，把整个岛屿搬运到虚空之中隐藏起来。

九畹岛上也拥有着名为九宫八卦混元大阵的框架格局，能够把九座岛屿的地脉力量结合一体，最高可以升级至结丹层次，拥有搬运虚空，隔绝内外之能。

只是宗门新立，以前又是为了保护药园苗圃，并未真正搭建起来。

但无论如何，想要以个之力将其打极其困难，即便是结丹修士，不花费个九牛二虎之力都做不到。

这座小榄岛的品级并不逊色于九畹岛，只是自然资源和生存环境略差，防护级别自然也不低。

就连他这般神魂出窍的状态，都只能老老实实按下云，贴着地面，对照景物。

他可没有大能高手虚空挪移，神行无踪的手段，如若迷失方向，虽然不至于太阳出来就被晒而死，但也将会非常不利。

不得不承认，是游境界的神魂本质给了李柃底气，让他能够长久出窍，以便利的姿态来此慢慢探索。

一路上，李柃看见好些如同幽魂徘徊的腐烂僵尸，还有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变异怪物。

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平民百姓所变化，但也有少量拥有炼气中后期甚至更高的水准，疑似九灵门弟子尸化所致，更有无形毒瘴，各种变异的动植物。

正常而言，至少也得经历十数场激战，才能闯。

然而李柃终究不是一般物，都凭着虚幻无形的手段，悄无声息避了过去。

忽的，前方地势豁然开朗，不计其数的灵芝出现在了感应中。

那是呈现不规则瘤状，外形如同类大脑的灰白色无伞菌菇，一颗颗的，密密麻麻堆积，如同蛆虫，令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