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姬美艳的面庞上露出一丝狐疑之色，下意识的嗅了嗅：“原来是从你身上飘出来的味道，怎么下了汙渊一趟，变成这样了？

不过先辈们也的确有过中悟道的经历，难道你在里面潜得很，有所感触而悟道？”

海姬说这话有试探之意，李柃一时之间也不好解释。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他对汙渊了解没有海姬刻，但也知道，自己所抵达的十万八千丈是一个惊的数字，肯定不该随意透露。

“下汙渊悟道？确实如此，汙渊无底，触及的海底，是随每一实际况而转变，我也不知自己潜下了多，但却似有顿悟之意。

可能和我修炼的道途有关吧，身上呈现香道相关之异象。”

李柃一边说着，一边从水中飞了起来，落在石台上。

“殿下，我如今已经从汙渊出来，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了吗？”

海姬道：“当然可以，下过汙渊而不受损者，都是我鲛一族的朋友，我和我的族们向来都欢迎朋友往来。”

李柃道：“那真是好极！请恕我直接，眼下北霄岛形势紧张，希望能尽快化戈为玉帛，为两方谋福祉。”

海姬略作沉吟，道：“好。”

其实双方都心知肚明，鲛高层也是偏向于和谈的。

她需要这个台阶下，北霄岛就给了她这个台阶。

再加上李柃下汙渊一事，的确符合鲛族的风俗和传统，赢得支持就顺理成章了。

远处，一些鲛被惊动，飞过来查看，面上带着讶异之色。

她们也闻到了李柃身上散发的气味，这是一种奇异的幽香，乍闻起来像是兰花，但却意境邃，悠远流长。

此时此刻，李柃给她们的感受截然不同了，如若说，此前的还是一个活生生的类，看起来普通，辨识度不高，此刻便是洗尽表面污垢，抹去灰尘的明珠，耀眼而又光亮。

他身上不仅带着令心旷神怡的体香，还有以此为凭而形成的气质，如同香神感念，直透心。

类似惜生香那样，众鲛的心志不由自主发生了为妙的变化。

李柃把这些鲛的面色尽收眼底，忽的心中微怔。

“难道说，这就是我推算香道五重境地的空明香，也即是无垢之香？”

在李柃的推演之中，众妙化香诀和整个香道分为五大层次，五重境界。

其一为鼻根香，乃是大自然中普遍存在，可以为鼻根鼻窍所接受的气味，因多从木之物而来，又可称作妙树香。

这种层次的香魄基本上都是现实中可以找到相应物质凭依，或者凡也可以感知的存在，多为实体，亦是典型的顺风之香。

其二为意识香，又可称之为善德香，这是一种心灵层面的映和联想，也是类与生俱来想象力的体现，堪称逆风之香。

其三为通感香，又称静气香。

这是余韵流风，香感的后劲，同时亦是一种鼻根关联其他知觉器官的通感能力的体现，也是香念之法和香神观想法的根基所在。

其四为意根香，又名见香，见明心，其香自现。

这是超越六识的我执之念，以此催化出来的香魄可顺可逆，虚实变化。

李柃天生魂异，天生就处在极高层次，能够触及到这一层次。

但在此之上，还有一大境界，始终无法触及。

那就是空明清澄，无尘无垢之境。

佛家曰无我，虚空，道家曰斩尸，归真，一切种种，炼虚合道之法，都有异曲而同工之妙。

这就是无垢香之所在。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并非具体的香魄实质，而是一个分类，一个品种。

李柃此前曾经和妱夫讨论过的绝尘香，就是无垢之香的其中一种，典型的不沾因果，不惹尘埃。

“难道说，我下汙渊经历水劫，洗消了过往附着在身的尘埃，所以才散发出真我的体香？”

在这时候，李柃又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那些鲛身上沾染了一些元气，忽的也泛起了奇异的味道。

有少清香，风韵熟美，有椰淡雅，有醇酒醉……

这是因着感知而生的香。

“奇怪了，这些身上的气味怎么变得如此好闻？难道是被我的香气影响了？”

他分明记得，这些鲛身上气味不是这样的。

常并非只有一种气味，自身的本就多变，特质不显，无法保持纯粹。

身上的衣物装饰，附近沾染的气味，甚至只是一时心的变化，都有可能带来整体的改变。

所有香都是混合香，包括自己也有七六欲，也在变化发展，从无例外。

“这是我的感应再次蜕变，达到更层次了，还是有别的什么奇妙反应？”

李柃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海姬，不动声色的细嗅了一番。

她身上也带着一如同椰的淡淡幽香，是年轻美貌子所具的香气。

其魄类似月华，充满和水元的力量。

“我们回去细谈。”海姬不知李柃在闻自己气味，对他发出邀请。

“好！”李柃点了点。

回去路上，李柃又发现其他问题。

沿途岛屿，花树木散发植物清香。

大海之中，海水礁石灵材各具药香。

天地万物都散发出香魄，无形的香魄仿佛烟气袅袅，蒸腾四方。

“不对……

怎么会有这么多散溢香气的存在？

连以前见过，确认没有香魄的，如今都析出来了，不具活的，如今也活跃了！”

他心带震惊，留心观察周遭事物，途径一些渊客乡凡民的生活场所，见海鸟捕食，杂腐朽，杀生饮食，放火烧害，蒸煮熬炙……

三十六物革囊臭处，锦绮罗谷，地狱剥裂炸烂，饿鬼饥渴饮食……

粪秽脓血，畜生腥臊，病卧床席无看视疮坏，大小便惴臭秽，死尸膖胀虫食烂坏……

一切的一切，都被过滤，整个世界变得无比清新和美好。

“我之意通香道，所有一切不洁皆被转化，香间尘世万物，不闻一切腌臜秽臭！”

“这是禀赋蜕变了，真正意义上的闻香不闻臭啊！”

李柃大为震惊，隐约有所明悟。

这种现象并非没有渊源，他分明记得，《大方等大集经》卷二有言，时世有佛号栴檀窟，界名大香，劫名上香。

尔时世尊於三百三十二万劫中，常以正法教诸声闻，时佛身上一一毛孔所出香气，遍满三千大千世界。

尔时此界无有臭秽名，所有木山河之属悉栴檀香，众生身香亦复如是。

“尔时此界无有臭秽名，所有木山河之属悉栴檀香，众生身香亦复如是……”

李柃心中默默品味着这句话，愈发确定，自己下过汙渊一趟之后，天赋异禀似乎产生了某种奇妙无比的变化！

暂时还没有佛经上面所说，香遍三千大千世界的玄奇，但至少自身周遭，再也不闻秽臭了。

直至此时，闻香天赋才能称得上是名副其实的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