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常而言，从十八具体之中分辨出真正的林柔娘，相当有难度，那新娘的红盖根本就是神具现之物，无法掀开。

好在此产生异变之时，李柃曾经记忆下她的体香，因而如今也能闻香识，将本体所化的那一对真身找出。

片刻之后，其中一个灵体所化的身影就潜另外一个身体中，以血灵的形态静静漂浮。

李柃以法力托举镜片，照了上去。

出现在镜中的，不再是鬼气森森的血灵新娘，而是一个柔媚姣俏，如同天的红纱美。

她作拈花曲腿状，跌趺而坐，似极了敦煌飞天之仙。

圣洁之中带着妩媚，妩媚之中，又带着几分柔弱。

这，才是林柔娘真正的本相！

看到这一幕，李柃陷了沉思，忽的心有所感，滴了一滴汙渊之水在其上。

“滋滋……”

令心悸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个血灵新娘的身躯如雪消融，很快就化为一血色烟雾，闪现在房中另外一侧。

她即便失去了灵智，已然能够凭借本能感受到这种水滴的威胁，竟然自行躲避。

李柃讶然，这才意识到，汙渊之水竟然对其拥有着极大的克制之效！

“这是魔道修士的克星？”

李柃心中惊喜，同时也生出了浓浓的悔意。

早知道，就该多弄一些的呀！

没有再继续折腾血灵新娘，李柃将其收了起来，打算看看最后那三块结晶。

但他很快就发现，此物坚固无比，短时间内都奈何不得分毫。

好在它也不是什么法则层面的不朽之物，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还是刮了些许末下来。

李柃从中发现了淡淡的清香，以法力观察，却意外发现，微之处有凡眼不可见的镂空结构，如同石灰岩的孔。

“这或许可以用作一些吸附，置换的作，提升炼制的度？”

忽的想到一个可能，李柃脑海之中灵感乍现，如同触电般身躯剧震。

“对了，绝尘香！

妱夫嘱托我研制的绝尘香，或许可以利用这种东西来辅助炼制！”

针对绝尘香的研究，李柃已经进行了许久，但却始终毫无绪。

这不是郝道留下的记录虚假，而是具体条件不一，许多作无法实现。

但现在，李柃至少可以保证，让他所曾使用的那些灵材在无尘无垢的环境之中进行反应！

这并非是怕物质层面的尘垢污染，单只物质层面的话，李柃此前炼制，都已经可以通过法阵来杜绝。

真正的麻烦在于，因果无处不在，而绝尘香是对此极其敏感之物，炼成过程不应有丝毫沾染。

李柃曾经想要使用拒邪香形成的法域来实现这一点，但因此物关涉着天地大劫，根本无法做到。

再联想到自己汙渊之后，身现异香，为海姬所嗅，然后凭此亲近鲛的种种表现，李柃忽的生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或许，绝尘香也可以熏染身，洗涤因果，然后凭此取悦天道，躲避灾劫！

给个面子吧，老天爷，这么香的儿，你真的舍得降劫消灭吗？

“一定就是这样！

当年的郝道，说不定也来过汙渊，无意之中洗净自身，然后才结合其他灵材感通天地，达成了绝尘香的效果！

只是他香道造诣有限，自身天赋也不足以发现问题，未能注意到至关重要的自身条件变化。

等到以后身染尘垢，又再以同样的方子想要复现香方，就是刻舟求剑了！”

要验证这一思路，说难也不难，那就是再下汙渊一趟，找寻郝道的留迹。

万丈之前的那些留迹太多太杂，自己一时未能留意，或许可以回去找找看。

但笔记之中，郝道没有提到过汙渊，也不知是否真的有所关联。

好在李柃不是普通，很快就想到，可以梦境回天之法询问天道之灵。

此事发生的具体年代和前因后果未知，但天道恒昌，极大可能留存着记录。

如今的李柃，对这些作已然是轻车熟路了，随身也携带了一些必要的灵香，当下趁着感应正盛，掏出一件三足香炉法器，点火焚香，依旧是以信灵香，幽梦香，拒邪香三品辅佐梦。

“还真的是这样！”

数次并不清晰的感召之后，李柃于半梦半醒间看到一个已经淡薄得快要消失的影潜汙渊。

里面是一个特殊的所在，水之后，当即再无画面。

虽然他没有看清楚那个影的具体面目，但仅凭因果牵连的感应，就能确认，那的确正是郝道！

“真是好极，我的灵感是对的！”

心激之下，李柃回归本体，开始盘算找个什么理由向海姬开为好。

汙渊虽然不是雷池，但好歹也是家鲛一族的圣地，不是想进就进的。

再说了，那里是唯心之地，也不见得一下就能有所收获，可能要去多次。

这本身就是一种贪心，而贪心之念，也有可能触发水刑之劫。

思索间，李柃突然嗅到一极淡的幽香。

那宛若椰，带着些微水元与藻叶的大海气息凭空而现，悄然钻自己识海。

目的地，似乎是……梦境！

“有潜进来了！”

李柃心中暗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