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又从来是个和稀泥的主儿,六部之中吏部最重,可就数王尚书最没架子。
等他退了,尚书一职还不是非宋昭阳莫属。
她盘算的挺好。
赵承衍瞥她一眼:“各司其职?”
赵盈挑眉:“司隶监是我的左膀右臂,管逮捕审问。左司隶平,掌诏狱,右司隶平专管外派大小事务,离京取证、调查外阜官员等。十个司隶史我是冲着三省六部外加一个大理寺设立的。剩下的若
巡察就是跑腿儿用。”
“逮捕审问,掌平诏狱,离京取证,调查外阜官员?”
赵承衍才舒展的眉心又蹙拢起来,越听越拧的紧:“你把前朝廷尉
的事儿,并到你司隶院中?赵盈,这可不是专司监察百官那么简单了吧?”
“我现在并不用着啊。”赵盈一点儿也不心虚,迎着他审视的目光对上去,“这是为将来做准备罢了,以后管保有用。我既拿了陈士德做文章,开设司隶院,当然要一步到位。难道等时
长久,再向父皇奏请这些?只怕到那时候更难。”
她还真是……她现在是方便了,把难题全都抛给他。
监察百官好说,陈士德身为御史中丞,给
拿住了把柄,那就说明御史台是真的很可能存在上下勾结,瞒天过海的
况,另再设立监察机构,与御史台并立,而又能凌驾于御史台之上,由皇族中
坐镇,当然合
合理。
况且赵盈身为公主,如今无
知她有做皇太
的心,顶天了也不过觉得她为赵澈铺路,只要昭宁帝点
,又有他力荐,闹是肯定闹一场,但不至于收不了场。
可是连诏狱都复设了……
赵盈看出他的为难,自知此事是难办,便和软了些:“万事开
难,我知要皇叔去向父皇提议,得罪朝臣,是很为难皇叔的。可难道将皇叔所说这些摒除,此事就容易了?”
难和难上加难,她非要选择后者。
“你该不会还想告诉我,逮捕审问与复设诏狱,你将来也是要亲自过问的吧?”
她从赵承衍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森然。
实在是太难得一见了。
他面皮绷紧了,这样的质问,像是动怒的前兆。
可赵盈真没见过他发脾气什么样,也不能以常
发怒前兆来判断赵承衍。
前世最狠辣的时候,她又不是没严刑
供过,这双手连血都不知沾染了多少,还怕这个?
只是赵承衍对此仿佛是相当的不满。
她无意欺瞒,沉默须臾,闷声道:“难道流血杀
皇叔不怕,掌平诏狱皇叔反要拦我了?我要做个只知踏春赏景,阁楼绣花的闺中
孩儿,还何必谋划这些事?”
她总是这样理直气壮。
赵承衍改以双手掌心撑在额前,低下
去。
赵盈能偶尔听见极短促的叹息声,面上的冷硬融化开:“皇叔是个最通透的
,怎么在这上
想不开呢?”
“你母妃在天有灵,见你这般行事,只会痛心疾首。”
他声音沉闷,不复往
清冽,抬
看她,眼底也多是怜
:“我心中确然矛盾重重。你所言与你所谋,都不错,我方才试探你诸多,你未知难而退,反倒见招拆招,我想不通你是跟谁学来的这些本事,但这本事是你的,就谁也拿不走。
生在皇家,长在禁庭,有这一身本事,你这一辈子也不怕吃亏了。
但我又总想起你母妃来——她过身时你才六岁,她若还在世,一定希望你做个最普通的
孩儿,嫁
生子,安稳度
。”
“皇叔,你……”
赵盈失了声音。
她第一次从赵承衍的
中听到她的母妃。
赵承衍垂下手,十几年不在
前流露出真
实感,他适才实在是没能忍住。
隐忍这么多年,内心
处对宋氏的那些怜悯,愧疚,甚至是些许
难自持,在这一刻,突然就迸发了。
他缓了半天,才勉强克制下去:“但我看你这样,是不肯听
劝了。只是元元你要记住,本心向善,这是我要你必须做到的坚守,明不明白?”
哪怕从厮杀中拼出一条血路,也别忘了
世间的真善美吗?
赵盈很想问问他,那她的母妃又算什么?内宫中的丑陋,肮脏与卑鄙,夺嫡争储的尔虞我诈,又算什么呢?
可话到嘴边,什么也问不出
了。
她有些怕。
她确实不懂赵承衍。
他对母妃到底是什么感
……赵盈甚至不敢
究。
于是只能怔怔颔首:“我明白,那皇叔,司隶院这事儿……”
赵承衍摆手:“就依你所言,另外我给你个可用之
。”
意外之喜?是因为她?还是因为母妃?
赵盈强压下问出
的冲动,缓声问:“什么
?”
“徐冽。”
禁军统领徐照庶子,六年前的武状元,徐照当殿请旨,硬生生把他的武状元给……请没了。
赵盈哑然:“当年徐统领因他私去武考,后来请旨摘了他的状元名,打那以后,他不就……离开京城,寻不到
了吗?”
赵承衍脸上的表
更像是讥笑,细看又只是唇角微扬:“徐照是个一根筋,徐冽当我的暗卫有四年了。
给你,你要藏着用,或是摆到台面上,放到你的司隶院,都随你的便,徐照要是找你麻烦,我替你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