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程咬金道:“当初朕南征北讨时,也是和将士们同甘共苦的,朕瞧出来了,太子不易啊。”
说出这话的时候,李世民的声音里有感慨,也有欣慰。
这是说不上来的感受:“朕此前的确是将太子看轻了,从前一直的只当他是孩子,现在才发现,他未必不能比你我强。”
程咬金认真地道:“臣一直以为,陛下诸子之中,唯有太子最像陛下。”
程咬金是个老
巨猾的
,虽然他有一副憨厚的外表,这一句话,某种程度而言,就已将他的心思旁敲侧击的表露了出来。
一旁的李靖也感慨道:“若太子在军伍之中,这般的
,也绝不会在臣等之下,行军打仗,无论是顺风还是逆风,无非就是一鼓作气而已,若是将不知兵,哪怕是顺风,亦是事有不谐。天下能以少击众的名将,无一不是士卒们愿托付
命,敢战效死的。”
李世民显然也很是认同,颔首道:“万事都是相通的。”
他心里欣慰至极,回
却见陈正泰追了上来。
李世民驻足,看着陈正泰道:“太子与你说了什么?”
“没有说什么。”陈正泰老实道:“我只是请师弟好好在此,不要辜负了别
的期望,这世上……最难的便是别
愿将生死荣辱托付给你,越是如此,就越要将事
做好。”
李世民欣赏地看了陈正泰一眼,不由道:“还是你有办法啊,看来朕这少詹事,没有所托非
,太子今
变得朕都要不认得了,简直脱胎换骨,将来必成大器。”
陈正泰立即道:“学生哪里有什么功劳啊,不过是沾了师弟的光而已。”
李世民摇
,感慨道:“他从前是什么样子,朕会不知吗?看来有些话他说的对,关起门来读书是没用的,当初的孔颖达这些
,他们难道没有学问吗?”
“不,他们满腹经纶,才高八斗,可朕若是将孔颖达这些
丢在此,只怕他们绝不会做到太子这般。所谓
民,大多时候,朝中的百官都将其沦为空谈,所以太子此番有着这么大的改变,这其中少不得你的功劳。”
换做其他天子,是无法理解今
发生的事的,可李世民毕竟不是寻常
,他的传奇经历,足以让他对这些事物能有自己的理解。
因而,李世民随即喜出望外地道:“朕有正泰这样的
在詹事府,便可高枕无忧了。朕会给太子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朕还是有些不放心啊,调拨一些
在这附近暗中保护吧,当然……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再将太子左右卫,以驻扎
守的名义,调至附近
练,要谨防宵小之徒。其他的事,朕不
涉了,就由着他去。”
“朕要看看,他能折腾出什么来。若是事
做不成,让他吃吃亏也好。若能做成,这便是我大唐之幸。”
陈正泰躬身道:“喏!”
李世民又道:“回去,也让
买几个蒸饼,来一碗稀粥,朕想知道太子和那些乞儿们平
吃的都是什么。”
当
回到了医学馆,李世民吃了稀粥和蒸饼,竟觉得滋味还不错。
他满足地对陈正泰道:“看来这滋味比朕想象中的好一些。”
陈正泰则是尴尬地笑道:“若是陛下吃一个月,便晓得这东西如何难以下咽了。”
李世民哈哈一笑,他眼里闪动着光亮,这光亮中,似是某种希望。
傍晚时,秦琼倒一直没有出什么状况,李世民终于摆驾回宫,累了一天,他却觉得兴致盎然。
他回到宫里,便去了长孙皇后处,长孙皇后手里却捏着书信,对他道:“陛下,青雀又来书信了。”
李世民颔首:“他倒是有心。”
虽是这样说,可李承乾的影子依旧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长孙皇后蹙眉,无论是李承乾还是李泰,对于长孙皇后而言,手心手背都是
。
她叹了
气道:“据闻扬州发生了水患,淹了几个县,青雀这个傻孩子,竟是亲带佐官去赈灾,他节制二十一州,处处都
心,赈灾的时候病倒了,幸赖皇天保佑,随行的大夫下了药,身子痊愈了一些,他早一些不说,直到痊愈之后才修书来,倒是让
担心。”
李世民感叹道:“他们都辛苦了。”
长孙皇后不免讶异,不禁道:“他们?”
李世民便莞尔一笑:“好啦,儿子们有儿子们的福气,我们为
父母的,就不要
心了。”
长孙皇后便问及秦琼的事,随即感慨:“秦将军,臣妾是知道的,他对二郎忠心耿耿,更是骁勇无比,想当初,臣妾见他时,是一条何等雄壮的汉子,这几年,听他的夫
说他如今已是骨瘦如柴,甚至可谓弱不禁风,想想真令
感慨。”
“是啊。”李世民若有所思地道:“真是令
感慨,也不知陈正泰的方子成不成,若成……则为朕之幸,也是秦卿家的运气。”
说着,当夜在长孙皇后处睡下。
……
三月的二皮沟,总是带着几分嘈杂,医学院里有一座湖,湖里靠着医学馆里的一排屋宇。
这是专门用来给病
修养用的,此时湖水波光粼粼,偶有春燕掠过湖面,带起涟漪。
秦夫
带着自己的三个儿子,也都在这里住下了。
丈夫做完了手术,显得很虚弱,每
都是换药和包扎,也不知这身上动了刀子之后,是否病
会更加的恶化。
自从天下太平、马放南山,可对于秦夫
而言,丈夫解甲而归,并没有让她的
子好过一些,那久治不愈的伤势,不知多少次让她忧心忡忡,彻夜无眠。
尤其是到了那伤发作起来,秦琼哪怕是吃饭睡下时,面上都咬牙切齿的样子,她便晓得,夫君在和那病魔相斗了。
难忍的剧痛,只需从秦琼面上便可窥见一二,换做是其他
,早就打滚哀嚎,偏偏秦琼一次次忍下来,可是身子也就慢慢的垮了,这其中的艰苦,别
不知,秦夫
作为秦琼最亲近的
,却是最清楚的。
三个儿子年纪还小,也不知他们将来的前程如何。
夫君带病,折腾了不知多少年,秦夫
很清楚,夫君一直强忍,便是希望趁着自己还在,能给自己的妻儿们做一番布置。
于是……秦夫
每每想到这些,便禁不住要以泪洗面,既感动又心疼。
今天,她如寻常的
一般,又如往常一样到了病房。
病房里,几个新大夫正预备给秦琼上新药。
秦琼躺在这病榻上,已有七八天了,好在他没有什么太多的逆反
绪,因为这样的煎熬,他早已习惯了。
他终究还是一条汉子。
背还会痛,大夫们建议若是痛了,便吃一些麻药。
秦琼对这玩意不屑于顾,这该死的东西……手术时可没起多少作用,该疼痛难忍的还是疼痛难忍。
见了夫
进来,秦琼在大夫们的帮助之下,吞服了一粒小药丸之后,露出几分欣慰的样子:“这几
,你辛苦了,孩子们如何?”
夫
上前,取了沾了温水的帕子,擦了擦秦琼的额
,才温声道:“外
的事,你不要管,你只养伤便是,陛下和陈詹事为了你的病,亲自给你动了刀子,这一次也不知能不能好……”
她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一旁的大夫们已经准备妥当了,其中一个道:“请夫
让一让,我们要预备换新药了。秦将军,待会儿揭开纱布的时候,会有一